第三十九章 失约
林易手腕发力，蕊婕妤却忽然扑上去，她双手握住剑刃硬把剑从林易手中扯了出来，噗嗤一声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温热的血扑溅到林易身上，她红着眼笑，如冤死的艳鬼，而落在林易眼中，便如死去的自己。
“你死了，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我死了，孩子死了，他就没法封你为后了，他会永远记得，他的第一个孩子死在你手上。
“林易，他不会爱你了。”
蕊婕妤疯狂地笑，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她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手捂着肚子，却又开始哭喊，“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林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死了吗？”
林易手中犹提着红豆剑，半段剑身都被染红，真如那红豆一般鲜艳。
“你何必呢？”
林易蹲在蕊婕妤身边，如帮他擦眼泪那样轻柔地帮她拨开眼前的乱发。
大门砰地一下撞开，楚衡冲进庭院，他看到已经停止呼吸的婕妤，和林易手上滴血的剑，心中似有猛兽脱缰，他咆哮着攥起林易拿剑的手腕，“你疯了还是癫了，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我疯了也癫了，我要她死，也想你死。”
林易猛地发难，一脚踹在林易胸口，被攥住的右手把剑抛到左手，直刺楚衡的脖子。
楚衡猝不及防，颈上被划开一道，血蜿蜒着落进他的领口，楚衡怒不可遏地卸了林易的右手腕，一脚踢飞了他左手的剑。
红豆剑旋飞着落在青石板上，水晶剑穗啪地一声四碎。
林易半跪在地上，他右手被卸，左手被楚衡踢得发麻无力，他吐出一口血，忽然笑道：“皇嗣是我杀的，弑君也是我企图的，我认罪，愿伏诛。”
“但这次能不能求你，赐我***白绫，赐我斩首杖毙，能不能别要让我进大理寺了。”
“我求你，好不好？”
林易说完忽然崩溃，他攥着胸口，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泣不成声，“求…求你。”
楚衡被林易撕心裂肺的哭喊惹得心一抽一抽地疼，自他带林易回流天阁，一直捧在手心里哄着，可他为什么还要杀人？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过。
“你怕，朕偏要你去。押大理寺刑狱，严加看管。”
楚衡一句话，把林易推向他最恐惧的深渊，也熄灭了他心上唯一的火苗。
林易被羽林军拖着双肩往外走，再抬头看楚衡，眼中一片朦胧，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样子。
常才得到消息，亲自给林易开了刑狱的门，他叹息着摇头，“大人，何必呢？”
林易没听见他的话，木然地被扣了手铐脚镣，扔进最里面单人牢房。
他的手腕未来得及接上，重镣压得他手腕肿了一圈，抬也抬不起来。
他蜷缩在阴暗牢房的深处，一如当初的梦境。
他的背抵在冰冷的墙上，自言自语地道，“阿衡，哥累了，哥走不下去了。”
“哥想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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