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窗里吹进一阵风,遍地散落的书翻起书页,沙沙直响。
林久期戳在书海里,翻阅一本又一本地图,边上满是她涂抹之后的纸张。
“娘娘,夜深了。”挽春端来安神茶,帮着林久期整理脚下的书籍,边低低叹口气,“皇上要是知道您这么晚了,还研究着去救林梦真,他……”
“他住在文华殿,离我的寝宫十万八千里。没人告诉他的话,他永远不会知道。”林久期边描摹着地图,另一只手来回比划,好似将林梦真被困的松山山形图都描摹了一遍。
挽春又叹口气。
“最近你总多愁善感的。”林久期得空瞧她半眼,顺便喝了半勺安神茶,“怎么了?”
挽春摇摇头,捋平边上的书边角。
林久期又瞧她一眼,转而埋头誊写一卷字,蘸墨时漫不经心地道:“挽春,我们这里有内奸。”
挽春恍如头顶得一炸雷,她攥攥手,下意识想起昨个儿谢君泽唤她去,嘱咐她的事。
“主子,奴婢……”
“挽春,我没有怀疑你。”林久期放下毛笔,轻轻吹了两下放到一边晾干,她端起碗,边喝边笑道,“说实话,这些丫鬟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我最喜欢的,也是你。”
挽春手中的帕子攥得发湿,几乎想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嘴角僵硬得打开,声音有点变哑:“娘娘,挽春不值得您……”
“你值得。”林久期极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转而又研究起地形图来,“不是我吹嘘,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信我就是。”顿了顿,笑道,“至于我刚说的内奸,另有其人。”
门忽被猛然敲响,门外传来白果焦急的声音:“娘娘,尚书府那边来人了,说夫人出事了……”
穿戴整齐,踩上太监的后背登上辇车。林久期的脸色白如纸,披上披风喃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就没一刻安生呐!”
堂堂的尚书府王夫人,竟在自家院儿里被人下了毒,而且那无能的刘姨娘和林致远,竟说什么要等林久期到府邸才去请大夫的浑话!
“真不该轻易放了那一对奇葩!”林久期脑海里都是她那温顺谦恭的娘,卧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她不由地闭了闭眼,清散掉脑海里的乱七八糟,开始理清思绪。
尚书府如今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有谁来害?而且要害也该害坏蛋林致远啊,害的着她娘王氏吗?
林久期猛然睁开眼,急道:“害的是我娘,摆明了是冲我来的嘛。”
挽春替林久期拉拉胸前披风,却又解开。
“娘娘,吹吹冷风,暂时冷静一下。不管谁要害您,咱们都不能急不能慌,要不然正中了那人下怀。”
挽春这么一提醒,林久期忙忙再次闭上眼,默了半晌,再一睁眼眼底已然平静无波。她握紧挽春的手:“挽春,你果然是我最信赖的,多谢。”
挽春反手紧紧扣住林久期的手,眼底一抹愧疚一闪而过。
对不住,娘娘。
尚书府内堂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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