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罢。”他走到桌前,把手边的杯盏往前推了推。
言毅本是为难地站在桌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劝劝自己这个九匹马也拉不回的哥哥,眼下言斐的话里示好,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担忧地看着眼前一筷未动的饭菜,“那你……”
“放心,等会儿你走了,我就吃。”言斐淡淡道:“我不会绝食,也不会寻死,景思一天不蒙赦出狱,我便一天不会允许自己有事。”
“若连我都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还会有谁理会他的生死。”
“哥!”言毅闻言手上一抖,刚送到嘴边的茶水还未入口便先洒了半杯。
“读书的时候你记性就比我好,虽我现在入了大理寺,李晟律法倒未必有你背得熟。”
“戚同甫犯的是谋逆大罪,按律抄家灭族,就算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也赦免不了戚小公子……他……”言毅咬牙深吸一口气,决绝道:“绝不可能再活着出来了。”
言斐眼神淡然,“温恭良都出来了。”
“那是戚同甫良心发现,写了休书!”言毅急得都调高了嗓门。
温晁礼位居翰林院大学士多年,在往来试子中颇有威望,也就仅次于消失人前的光霁公子,和已经不问政事的帝师朱夫子,算得上是桃李满朝堂。
此次事后,朝中多人联名上疏,请求宽恕温晁礼,纵使温晁礼和女儿都对造反一事概不知情,晟明帝还是没有点头。
后来众人求到狱里,也不知道许了戚同甫什么好处,他倒是痛快地签了休书,这才放出了温晁礼和温恭良父女。
“即便是这样,温晁礼也已经被罢官免职,念其年迈,家中又无子,才放他回了老家。”言毅急躁地补充道:“就连常家满门,虽最终没有参与那一战,可因为之前与戚氏交好,也是全家贬为庶人,遣送回老家。”
“常氏满门及其后人,终身不得入京,不得考取功名。”
“就这样,还是常浩轸用自己在此次事件中所有的功劳换来、求来的。”
“哥……”他叹息道:“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我也可以和他走!”言斐正锋相对道:“甚至我和他都不可能有孩子,根本就没有后患,我也可以削官去爵,和他远走他乡,终身不再入京。”
“那你想过老爷和夫人吗?”言毅无不痛心,“老爷对你的期许,夫人对你的爱重,这些都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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