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门紧闭, 坊市灯火皆灭,虽已入夏,繁华的晟京街道却异常萧条。
可就在这样的景况下,还是有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从城门侧角的小洞, 悄悄驶出。
车中人身着一身低调的常服, 但蜀锦的缎子还是遮不住的贵气, 只是任他何种贵气,也无法掩饰主人的焦躁。
马车驶入密林后, 停在一个山洞前, 车中人还不等小厮上前放下马凳, 直接焦急地跳下了车。
而车外, 显然已经有人恭候多时, 他直接上前攥住那人双手,打断了对方正要行的礼数——
“怎么办?”他哆嗦道:“戚大人, 眼下如何是好啊!”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戚同甫行礼的动作被打断,起身正要客套地安慰两句,却被李璞粗暴地打断。
“还如何稍安!如何勿躁!”他一把甩开戚同甫,失控地咆哮,“赈灾的粮食药材眼下都到了莜县了!你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如何藏得住!”
“既藏不住——”戚同甫眼神阴鸷, 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便不要藏了。”
“什么?”李璞难以置信地皱眉。
“太子殿下与我筹谋多年,难道——”戚同甫唇角笑意散开,“不是就等着今日吗?”
“你……”
根本不理会李璞的震惊,戚同甫打断道:“羽林军接管莜县前,我已经收到风声,令京兆尹手下的人尽数撤退,他们没有这么快查到我身上。”
“这不就是早晚的事儿吗?”李璞不安道。
的确,就算羽林军不曾见到京兆尹手下的人,莜县总有人见过,最起码,将这件事捅破的那个躲在暗处没被察觉的人就一定知道。
只要调查京兆尹,迟早会查到戚同甫身上,也就等于查到了李璞身上。
“有这点早晚的时间——”戚同甫双眼微眯,“就够了。”
“在他们查到我之前,户部账册中的证据,晟京、莜县甚至汀县的蛛丝马迹,我都会抹得干干净净。”
“你这么做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李璞情绪激动,“李璠会放过你吗,父皇会放过你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能跑去哪儿?”
“跑?我为何要跑?”戚同甫不屑道:“李家江山幅员辽阔,山河秀丽,我喜欢都来不及,为什么要跑?”
“你……”李璞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太子殿下是怕我牵连你?恰恰相反——”戚同甫躬身作揖,“微臣正是要成就殿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