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一一对答, 虽没有敷衍,但也尽量言简意赅——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这一趟前后也耽误有十来天, 他整宿整宿不堪成眠, 不是因为露宿街头或是条件艰苦, 只是每每浅眠, 零星的梦中都是言斐用口型说着——
“我等你回来”。
还有那个温柔昳丽, 却咬紧牙关的微笑。
“此次你与小舅舅皆对社稷有大功,只是碍于大局, 尚不可搬上台面。”李璠客气道:“既然小舅舅视你如己出,你便算是我半个弟弟——”
他看着狼狈不堪地戚景思,“你可有什么要求吗?”
“要一匹快马,和出城的文书。”
这已经是戚景思全部的要求。
不想言斐瞧见自己的狼狈和伤痕,他最后还是在出城前大概梳洗了一番, 换了身干净衣裳;李璠命人备上良驹,还周全的备下了些干粮和药物。
戚景思快马出京,一骑绝尘,一个通宵不眠不休,终于在天亮前赶到莜县。
看守莜县的京兆伊府兵大概已经收到了风声,在戚景思赶到时已尽数撤退,现在戒严莜县的是晟明帝手下亲卫的羽林军;羽林军虽然对要只身闯入疫区的少年百般劝阻,但凭着李璠留下的文书印鉴,戚景思还是顺利通关。
他马不停蹄直接飞奔到之前葛大嫂小院的门口,手中缰绳一紧,胯//下河曲马便是一声嘶鸣,前腿跪倒,直接把人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戚景思在在沙土地里滚了两圈,粗粝的沙砾划破他的面颊,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如他已经几天几天不曾合眼的身体也察觉不到丝毫疲惫。
仿佛是爱人之间一种莫名的心理感应,离着言斐越近,他越是能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言毅听见动静出门,看着戚景思身后两丈倒着一匹枣红色马匹,看见戚景思满脸血渍混合着这一路上的尘土和汗水,几乎差点认不出来。
戚景思完全不顾身后的马匹和眼前的言毅,从地上翻身而起,趔趔趄趄就要往院里跑。
“戚景思——”言毅连忙拦在门边,“你……不能进去……”
因为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言斐没有跟着众人一道被关进县城府衙,而是单独在葛大嫂家的院子被隔离起来,一应起居饮食都由旁人送来,再由言毅接过照料。
他起先也是不肯让言毅近身的,奈何这言家两兄弟,谁也犟不过谁;他身子一天天不济,便也管不了言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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