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深从浴室出来，身上的酒意散了不少，但眉头依旧紧锁，似有什么心事。
他拿起外套正欲离开房间，却看到宁然坐到了窗台上。
那清瘦的身影弥漫着悲伤，似乎只要刮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宁然，你干什么！”蔺寒深瞳孔骤然一缩，神情变得凌冽。
宁然没有回头看他，依旧低头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寒深，这是我第几次怀孕你知道吗？”她轻声问道。
“你给我从窗台上下来！”蔺寒深没理会她的问话，径直走过来准备将她拉下来。
“别过来！”宁然大声说着，猛地直起背脊，半个身子都摇摇欲坠。
蔺寒深连忙顿住脚步，那女人的神情，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蹙紧眉头一言不发的男人，宁然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寒深，我们有过四个孩子，但都在你的命令下……胎死腹中。”
“现在是第五个，我以为他比他的哥哥姐姐要幸运，能出来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听她不断说着孩子，蔺寒深心底愈发沉闷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然怔怔看着他：“我也以为爱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却没想到是毁了我一辈子的决定……我那么爱你，爱到心甘情愿为你变成另一个女人，模仿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陪在你身边……我以为我能感动你，可最终只能感动我自己……”
“蔺寒深，你就那么爱她，爱到要摘了我孩子的心脏去救她的孩子吗？”
最后的话，宁然近乎是撕扯着血肉从嘴中一字一顿道出。
蔺寒深抿紧薄唇，眼神忽闪：“璇璇因为你而早产，这是你欠她的。”
“可我的孩子没了心脏，会死，会死啊……”宁然握紧拳头，嗓音中浸满了痛苦和绝望。
“那又怎样，反正他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界。”蔺寒深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
“是啊，他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宁然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静如潭水地看着床边的男人。
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只有沉寂如水的平静。
“而我宁然也不该为了你失去自我，该结束了……现在，我们母子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话音刚落，她瘦小的身子像折翼的鸟，直直从窗户坠落下去……
4章
5章
“不——！”
蔺寒深整个大脑轰地一下子炸开，他慌忙奔到窗口，想拉住那个女人。
但宁然的衣摆从自己指缝间滑走，握住的只有一抹虚无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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