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郁宝清刚下马车就直奔郁远之那处, 她在路上就听说了府里的事，好容易挨到地方更是半刻也不敢耽误。
郁远之见到女儿回来自然高兴，满脸堆着笑意的嘘寒问暖, 偏郁宝清在此时也不问一问父亲是否安好, 一开口便是提及陈氏，惹得郁远之一张脸登时冷下来, 叮嘱几句后便将人打发出去。
郁宝清被赶回自己院子里也是坐立不安，转了转心思后才想起祖母来。
郁静娴擅自做主将陈氏的事捅到郁远之那里，现下正跪在慈安院里护耳金霞给祖母赔罪。
“二小姐快起来, 跪在这处坐什么？”季妈妈正扶着郁静娴起身，就听到里间郁老夫人说道：“这事你做的没错, 陈氏她自个用错了心思, 不该把主意打到子游身上, 即便你不管我也纵不得她。”
“我知道的, ”郁静娴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祖母有些抱歉道：“原答应了祖母要过个安稳年, 现下闹成这样只怕是难圆了祖母的心愿，只是祖母那些证据之事......”
郁静娴过意不去的事那些证据都是她仓促间收集起来的, 有些是实打实的，可有些若是真的细细查下来也未必真的能追究到陈氏头上, 可祖母即出了面便是将这事都承了下来, 将来若是真翻出什么来，话柄也必然是祖母承着。
想到这些, 郁静娴就十分过意不去......
郁老夫人难得的觉得身上松快些，撑着鸠杖走到她面前，笑道：“给你的这两个铺子本就算不得大头，陈氏是个没出息的想握在手中不过是见有利可图罢了, 她握在手里又不肯轻易放手我便早就瞧出她的想法，小打小闹的藏些私倒也无妨，可她用错了心思。”
“这铺子给你也是想让你拿着练练手的，我虽知她有私，却不知道她竟连着外人做假，纵容不得。”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郁宝清急匆匆的闯进来，也顾不得见礼，急忙唤了声：“祖母。”
季妈妈抬眼和郁静娴对视，两人便都没有说话。
郁宝清向来不和祖母亲近，这会儿急匆匆的来想也知道是为哪般，郁老夫人抬了抬手，季妈妈便过去扶着她又坐回小榻上，半晌后，才缓缓问道：“你这一路可还好？”
郁宝清本想直接提及陈氏的事，可转念想起才在父亲那里吃了亏，这才耐着性子答道：“风霜雪重，可孙女一心归家，倒也不算辛苦。”
“风雪阻人归，归人心似箭，确实这么个道理，”郁老夫人面上笑笑，召了郁宝清到近前坐着。
郁宝清去阳石不过数月，人比在盛京时清减了不少，想来是过不惯在祖宅的日子。
原就楚楚可怜的气质清减之后反倒更添了两分清秀，眉宇间淡淡的愁色映在淡白如玉的肌肤上比之从前更能让人心中动容。
若不是她和郁宝清一同长大，单看这幅模样就要心疼她许久才是。
郁宝清和郁老夫人聊了些旁的话，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祖母，我母亲她许是一时错了心思，可父亲也罚的太重了，她现在还怀着弟弟祖母且看着那未出世的弟弟的面上劝劝父亲吧。”
郁老夫人并未回应只是问道：“你方才可从你父亲那里过来的？”
郁宝清点了点头，听到祖母又问道：“可也和他说了这样的话？”
郁宝清神色别扭，终是点了点头，起身跪在郁老夫人脚下，低声道：“祖母，孙女也是没了别的法子，还请祖母劝一劝父亲吧。”
郁老夫人心思百转，最终也只是看着郁宝清，平缓道：“你父亲喜欢你，自然不会牵连到你身上，可你非要和陈氏纠缠在一起那也只会让你父亲越来越远离你，陈氏的事并非只是寻常犯了小错更何况你父亲正在气头上，哪个又能轻易说的动。”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孝心，可孝心也要用对地方才行，你才回来也不问问你父亲如何，这些年他白疼了你么？”
郁老夫人的话音一落，郁宝清的脸就跟着煞白起来——
她方才只顾着母亲自然没有想到那么多，这会被祖母点醒只觉得自己竟险些办了错事，她总得先见了母亲问一问才能弄清楚状况。
转眼看到一旁不声不响的郁静娴，郁宝清心里不免又恨起来，面上却不发作，强忍着恨意从慈安院里离开。
郁静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倒是比从前出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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