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云遮幕,坠雨成线,夏日里的天说变就变,早上出门时还是晴空,这会到了君山书院门前反倒下起大雨。
叶府的马车忽然顿住,车夫抬手勒住缰绳稍稍往后退了退,叹了口气。
葱白如玉的手指挑开帘子,叶瑾探身询问道:“前面怎么了?”
马夫半转着头,如实答道:“下了大雨,马车都聚在书院门口,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绊住了有些受惊,夹在这里前进不得。”
君山书院是盛京中除了皇家专门书院外最负盛名的书院,创办书院的文瞿先生曾为帝师且在书院内亲自授课,所以全国各地的学子都会慕名而来。
书院分为乾、坤、震、巽四个别院,乾坤两院大多为盛京中的名贵亲族和世家子弟,震巽两院则是以寒门子弟为主,虽不知前面谁家的马车受惊,但看这众人都往后避让的架势也知道并非寻常人家。
叶瑾眉心微蹙,从小厮手中接过油纸伞,独自下了马车。
小厮见状正要跟随下去,就被叶瑾阻止道:“你不必下来了,看这情形也不知这路何时能通,若不能折返你便在马车里等着吧。”
“奴才给二公子撑伞。”那小厮说着机灵的下了马车,接过叶瑾手中的伞立在他身后。
雨天湿冷,坐在马车里尚不觉得,走在路上时才幽幽察觉出沁骨的凉意,衣衫被风吹的紧紧的贴在身上潮滑湿腻,叶瑾呵出的热气化成一团白雾凝在半空中,经久不散。
阴雨天本就难行,不算宽敞的巷子里又挤满车马,叶瑾勉强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听到有人高声叫道:“叶瑾!”
语音刚落,叶瑾就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的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自己的伞下,差点将他撞个趔趄。
叶瑾的双手虚虚扶住那人,目光微凝带笑不笑的看着面前的人,讥笑道:“啧,任家小公子也来书院?”
任敏之冻的直哆嗦,瑟缩着身子往叶瑾那贴了贴,满不乎的咧开嘴笑道:“这不是看见你了么?再堵一会我就回去了,你是哪日回来的?也不再家多歇歇。”
叶瑾跟着任敏乐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前几日回来的,谁的核儿进下独家马车出事了?”
任敏之抬头往前面呶了呶嘴,没好气的骂道:“还能是谁,八成又是李相家的。”
权势之子,叶瑾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未再开口,任敏之却又一副八卦的样子,凑近了些眯着眼笑道:“这些日子书院里也不知怎的,竟出乱子。”
“坤院里姓郁的你知道吧?平日里虽然毛躁但也不至于和震巽院的杠上啊,前两日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那些寒门子那里把院教的心头宝给打了。”
任敏之边说还边比划着,叶瑾眼疾手快的止住他的动作,又问道:“你说谁?”
“郁家的那个,叫什么郁......子游。”
“我是问你,他打的是谁?顾逸?”叶瑾拧着眉毛,琢磨着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任敏之看出叶瑾的神色有异,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说道:“就是顾逸,怎么这事与你有关?”
任敏之算是叶瑾为数不多的好友,但此时叶瑾也来不及和他解释太多,将油纸伞推到任敏之手中,瞥了他一眼说道:“今儿帮我和院教告个假,我有事先告辞了。”
任敏之看着叶瑾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伞,冲着他喊道:“诶,伞,伞你不要了?”
小厮一路跟着叶瑾上了马车,顾不得喘气拿起干净的布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沾湿的地方,又从箱子里掏出一套常服来替换下来,待一切都做好后,小厮才重重的喘了口气:“二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叶瑾自己也有些茫然,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才道:“去郁府。”
郁子游正爬在床上百无聊赖,摸着伤处的疤正痛的龇牙咧嘴,见到叶瑾后又开始绷着脸,严肃起来。
叶瑾一看郁子游的状态就知道他必然是受了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重想来郁老爷是动了大气,他怕郁子游尴尬便没问他的伤势如何。
郁子游心里一沉,见叶瑾没问反倒松了口气,撑着笑脸问道:“二哥怎么过来了?”
叶家和郁家沾亲带故,郁子游在书院又经常和叶瑾碰面久而久之,自然比旁人要熟络些,二哥二哥叫的十分顺口。
“听说了你的事所以过来看看,你好端端的和顾逸起什么冲突?可是因为你二姐?”有郁子游开头,叶瑾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
话一出,郁子游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知道叶瑾自然不是个长舌之人,可事关她二姐的名声,他又不敢再胡言乱语了,才就因为冲动才挨了这一身的打,可得长着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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