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慕渊来与我一同吃饭。
非烟了解,做的全是我往常爱吃的菜色,脆皮烤鸭、爆炒醉虾、白灼青笋……慕渊将虾剥了壳递到我嘴边,我漠然地躲开,他又将虾放进我碗里,道:“听闻,你已经能拿筷子了,自己吃饭应该不成问题。”
我恍若未闻。
他接连剥了好几只虾:“唱的那几出戏你不喜欢吗?你喜欢听什么?我让他们唱便是。”
我仍旧沉默。
那时,我着实很想回他一句:这些年,我唱的这出痴傻如斯的戏,可还合你心意?但我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望着跳动的灯花出神。
他又接着说:“我让非烟给你做了件狐裘,再过几日,想必能做好。到时,我同你出去走走,去看雪原的极光,如何?”
我站起身,扭头往床畔走去。
蓦地,“啪”的一声响,竹筷被重重拍在桌上,慕渊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苏愉悦,六个月又三日,你是否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和我说话?”
我驻足。
“你想用这样陌生的表情,面对我到何时?”明明嘴角是噙着弧度的,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微微仰起头,还是不愿回答。他倏然扯掉桌上的桌布,碗盘随着他的动作七零八落地摔碎在地上,一时汤汁四溅。他突然拽过我的手臂,猛地将我按倒在桌上。隔着咫尺的距离,我竟看不清他那张脸。沉重的呼吸扑打在我面颊,他似咬着牙,压低着嗓音问我:“苏愉悦,你想以此折磨我到何时?”
折磨?我何德何能,可以折磨你慕渊?
“若这就是你的报复,未免太过轻巧,甚至不如你以剑相向。”
是啊……
我盯着天花板,突然眼里有了水汽。从前剑在手上,能指心中所向,而今,我已握不起剑,又谈什么报复。
许是我自暴自弃的表情惹怒了慕渊,他粗鲁地扯开我的衣裳,发了狠地咬在我脖颈间。我没法反抗,只听见他道:“我说过,此生你活着,就要回到我身边,除非……”
他死,或者我死。
那熟悉而冰冷的温度顷刻间杂乱无章地覆上我的眉梢眼角、我的唇侧,辗转至肩头时,他忽然停下了动作。
那个地方,留有一个齿印。
那是当年他为了布局,让我与慕向南去闯北曌军营,后来慕向南中毒,他看见我为救慕向南不顾一切,又起了醋意,一念之下咬的。
那阵,伤口还很疼。
那阵,我还为此高兴了几晚,恨不得画朵花将那地方裱起来。
他怔了一下,探手抚过那个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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