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一哽,还未开口,他便苦涩一笑,道:“让你与苏将军涉险,是我无能。”
我摇头:“不关你的事。此回我与小叔擅自出城,本是违反军令,你不追究已是宽宏,根本无须为我二人的行为自责。”
“不是,”慕向南反驳,“我不是站在太子的立场说这话,而是,站在想要保护你的立场。”
我身子一抖,觉得房间里有点儿冷。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资格保护你。只是方才听楼下的伤兵说了今夜战况后,我好后悔,后悔那时没去找你,后悔让你陷入绝境。”他一脸颓然,让人看得不禁有些心疼,“愉悦,我真不敢想,倘若你今夜回不来,我会……怎样。”
我勉力笑着摆手:“别这样说,我福大命大,没这么容易死。你看,我不是被人带回来了吗?”
“所以我更悔。”慕向南深深拧起眉头,“如果救你的人是我,那该多好。”
周围更冷了,这一次,我想忽视慕容谦都不行。因为他的目光带着杀气,就那么直直地朝我射来。我急忙耸肩以示这和我没关系,说情话的都是你孙王侄!但这家伙明显想来个是非不分,右手在床栏上轻轻一握,我便眼尖地发现那个地方的实木凹下去了。
我的心窝子登时凉了半截。
慕向南顿了顿,意图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机智地躲开,急忙跳起来往慕容谦那处扑,不住地说:“先生救命!先生,我病犯了,心口好疼,要揉揉!”
话完,我便瞄准慕容谦的胸膛,落位精准、姿势风骚地倒了下去。慕容谦一把抱住我,对紧跟而来的慕向南道:“太子,阿悦重伤在身,恐不宜谈心,不如先让她休息一番,可好?”
慕向南想了想:“楼主言之有理,是我太急。如此,便有劳慕容楼主对愉悦和苏将军多加上心了。”
“这是自然。太子将近一夜未眠,如今天色将明,不如先和苏副将回房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也好。”
慕向南和苏涵稍稍示意,随后便一同离开了。
我屏气凝神,听着两人下楼的声响逐渐消失,才在慕容谦的怀里睁开了眼,咧着嘴道:“老脸不怕羞,还和你家孙王侄争风吃醋。”
他也不动气,扶着我在窗户边的太师椅坐下,又折返回去查看小叔的伤情,似笑非笑道:“若我没记错,阿悦可是那人的太子妃。”
“哦,这事我早忘了。”
“是吗?”他颇有深意地觑了觑我,“过些日子,恐怕还会重新想起,且是深刻地想起。”
“你想说什么?”我蹙了眉头。
他这关子卖得恰到好处,接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了。我这会儿不好和他动粗,只能急得干瞪眼,乱哼哼。
我一边碎碎念着自己也听不太懂的东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用剪子小心剪开粘在小叔血肉上的衣衫。小叔的身上原本就有许多疤痕,小时候我看他换袍子,便被他背上和胸前纵横交错的伤吓得不轻,那是沥血沙场多年留下的痕迹。
一袭褴褛的黑色长袍褪尽,我看见小叔的胸膛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新血覆着暗痂,让人触目惊心。我别过头,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努力使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小叔如何了?”
慕容谦把一块方巾放进盆里打湿,坐在床边清理着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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