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战争
“欢迎您,大使阁下。”王太后转向法国大使,和颜悦色地说,这一次她的欢迎显然要真诚的多。
法国大使是一个黑发的中年人,他留着精心修饰过的长发和漂亮的胡子,与旁边看起来像一个军官的英格兰大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陛下,我奉我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陛下之命,向您转达一项他的建议。”他边说边用余光看了一眼英格兰大使,发现对方的脸已经气的发紫。
“今天是什么日子,诸位陛下都来关怀我们这对可怜的母女。”王太后冷冷一笑,“我们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这的确是本国的荣幸。”门口传来阿伦伯爵熟悉的声音,王太后咬了咬嘴唇,伯爵走进屋里,安抚地看了王太后一眼。太后似乎并不高兴,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
阿伦伯爵走到太后身边,“我已经得知了亨利八世陛下的建议。”他对着英格兰大使微微颔首,对方却视而不见,伯爵微微挑了挑眉,又转向法国大使,“王太后和我都很期待法国国王陛下的建议。”
“我的主人,弗朗索瓦一世陛下,希望能为他的长孙,未来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求娶苏格兰女王陛下。”法国大使说道。
“这不可能!”英格兰大使怒吼道,“玛丽女王已经与我国王储签订了婚约。”
“婚约完全是可以被撕毁的。”法国大使微笑着,“贵国国王在这件事情上可是有不少经验。”
“这是侮辱,阁下!”英格兰大使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光。
“请二位先冷静一下。”阿伦伯爵说道,英格兰大使怒视着法兰西大使,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而是走到了一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国国王的长孙如今还不到两岁。”阿伦伯爵说道,“距离他成年还有十年以上,您应该可以理解,这其中会有许多变数。”
“的确如此,伯爵阁下。”大使微微躬身,“所以我国国王授予我全权,我们原因尽一切努力让贵国安心。”
“您有什么建议?”
“我国国王愿意重新履行‘老同盟’的义务。”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过了许久,英格兰大使萨德勒爵士的怒吼打破了这一片死寂,“这……这完全是挑衅!我抗议!”
阿伦伯爵并没有理会英格兰大使的愤怒,“这是贵国国王的意思?”他尽力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但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毕竟他之前得到的消息仅仅是法国愿意赢取玛丽女王,并给她提供庇护而已,可如今法国人竟然愿意恢复同盟。“老同盟”这个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同盟条约,签订于1295年,如今已经经历了两百多年之久,然而三十年前法王路易十二与亨利八世的和解却让这个同盟名存实亡,如今法国人重新向他们旧日的伙伴伸出了橄榄枝。
“是的,的确如此。”大使说道,“我国国王愿意为苏格兰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包括派军队协防苏格兰。三千名士兵如今正在勒阿弗尔港,他们一得到您的同意就可以起航,我们愿意尽一切努力帮助苏格兰维持自由和独立,抵抗野心勃勃的恶邻。”他转过身,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英格兰大使。
萨德勒爵士走上前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法国大使,又转向坐在对面的王太后和阿伦伯爵,“如果有一个法国士兵踏上苏格兰王国的土地,英格兰将会视之为战争行为。”
王太后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看向阿伦伯爵,对方向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王太后微微定了定神,“如果贵国撤回要求我女儿前往伦敦的要求,那我仍然愿意与英格兰王国保持友谊。”
“这不可能,陛下。”大使一口回绝。
“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阿伦伯爵说道。
“陛下,伯爵先生,我建议二位考虑清楚。”英格兰大使的声音十分冰冷,“法国人没有能力在不列颠岛上做什么,我国的舰队会切断他们的补给线,他们最多不过提供几千士兵,您真的觉得这能够拯救您的王国吗?”
“法兰西拥有全欧洲最强大的陆军。”法国大使针锋相对,“这些士兵都在意大利久经沙场,他们完全有能力维护苏格兰的利益。”
“如果您没有别的话,就请回吧。”王太后对英格兰大使说道,“我会派人护送您和您的属员回英格兰的,您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
英格兰大使的脸涨的通红,他看着王太后,似乎就要发怒,但他最后仅仅是鞠了一个躬,“希望您不要后悔。”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想,现在我们应该有时间讨论一下条约的具体条款了。”王太后转向法国大使,和颜悦色地说。
……
伦敦,白厅宫。
狭窄的走廊里已经挤了不少人,还是大清早,这些大贵族们已经抵达这里,拼命的往这条狭窄的走廊里挤,汗味混杂着香水的味道,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没有人愿意退出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墙壁,砌墙的砖头还是新的,显然这墙并没有多久的历史。在墙下,泥瓦匠们已经带着他们的工具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骚动,然后如摩西分开红海一般,人群自动向走廊的两边挪动,转眼之间走廊的中间就出现了一条通路。一位中年女士带着一群女仆,沿着这通路走了过来,女仆们的手里捧着洗漱用品,衣服等各项东西,她们轻手轻脚地向前走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中年女士走到走廊尽头的墙壁下,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那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依然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诸位大人。”她向身边的几个人点了点头。
“陛下。”众人纷纷回礼,英格兰和爱尔兰的王后凯瑟琳·帕尔也一一微笑答礼。
“夫人。”冷漠而饱含敌意的声音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氛围,王后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但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加德纳主教。”她的声音也有些冷淡下来。
加德纳主教微微躬身,便不再答话。这个精神充沛的老人转过身去,向另一侧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冷淡地看着王后,这拉开距离的姿态实在太过明显,就如同王后是传染病的带菌源一样。四周的人群对这样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主张宗教改革的新教徒王后不遗余力地在国王耳边吹风,传统派的加德纳主教早已经与她势如水火。
走廊的尽头又传来一阵骚动,很快中间的通道又被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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