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从他替我和父皇挡箭昏迷到现在,我们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倒是裴宿的父皇和母后,对我十分热情。
国宴刺杀一事,久久未有结果。
也是因为这个,我得以经常在宫中见到以往很难见上一面的三皇兄。每次见到他,我们基本都隔得很远,我把头低着乖乖巧巧地像个鹌鹑,假装自己看不到他,专心逗小七玩儿。
小七自然也有看到他,不过小七比我可怂多了,他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身,我叫他他只捂着耳朵一个人念念有词地嘟囔:“小七听不到、小七听不到。”
……行。
许久后我终于脖子发酸再抬起头看时,三皇兄还站在原地。他的面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兴致,见我试探地朝他看过去,他像是看到他那只玉兽一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随后便抬起步子离开了。
哦,“玉兽”,是他养的那只白豹子的名字。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吧。
裴宿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人也从宫内转移到了宫外。
他离开皇宫的前一天,我又去看了眼他。
少年的胸前后背箍着厚厚的绷带——我闯进去时,他正打算起床,这些日子我每次过来他都在休息、我以为这次也不例外,谁知恰好碰到这样的“风景”。
将养的是比之前在场子里看见他又好了许多,甚至肉眼可见的能看出来、他身上慢慢好起来的那些陈年旧疤。
单看背影,少年宽肩窄腰,肌肤如同一块带了几条小裂缝的白玉一般、还是很有看头的。想必再过个几年,便能出落的更为出色。
想到这儿,我不由发自内心地从心头升起一股老母亲般的欣慰感。毕竟人是我捡回来的,长大了成熟了,我也有点儿奇怪的参与感与满足感。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裴宿背对着我换好衣服,随后转身。
他转身过来看到我的第一刻,我看到他难得局促地红了耳根,但还是死犟着一本正经问我:“公主怎么来了?”
我眨眨眼,试图让刚刚眼前挥之不去的少年的裸背从我眼前消失,但很遗憾,失败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我也装作正经地回他。
我们都装作对刚刚我看到他换衣服的事情毫不知情的样子。
裴宿闻言眼睛亮了亮,我不由得想起了小七来。之前我每次说要给他买糖葫芦,他也是这个亮晶晶的眼神。
我只能感觉到,裴宿似乎对于我特地来看他这件事情,很开心。
但他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抬手虚握成拳比在嘴边咳了咳,然后才道:“多谢公主。”
我也局促了一瞬:“你救了我父皇,应该的。”
裴宿的眼神黯了黯,话不对头道:“公主没事就好。”
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于是又跟他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便扔了句“下次见”给他,自己跑了。
他刚刚咳嗽的时候,我恰好看到,他衣袖间露出的一个豆绿色的玉扣子、周围盘着做工特殊的结。
很眼熟。
6
裴宿的身子彻底好了之后,便彻底从宫内搬了出去。
而他的父母早在半个月前便离开返回了孚国。
小七自从见过三皇兄后,再死活都不肯跟我在宫内玩儿了。我只好一个人在宫内憋了大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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