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捻了一块芙蓉玉豆糕,意思意思地咬了一小口,没有流露出分毫不喜欢这东西的意思。陈昭仪却乖觉得很,很快让侍女撤了下去,换了另一道朴素很多的搞点,轻声细语地解释:“这是我娘家那里的一道甜点,想家时我就会自己做。”说着有点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陈家确实是在江南扬州——陈兆生也是从京城离开去了那里。
赵裬下了朝,想是听说我在汀兰苑,担心我为难陈昭仪,匆匆赶来,却见我们相谈甚欢,一时也有些愣怔。
我含笑道:“昭仪果真是个妙人,想起那日琼林宴上见得陈主事,他们果真像极了姐弟。”
陈兆生没进翰林院,去工部做了个八品的主事,看似是个芝麻小官,可谁都知道他日后是要被重用的,况且一入朝就是八品——比某些大半辈子在八九品挣扎而没有晋升之路的人好多了。虽然这也意味着他会招致红眼,连带着没有根基的陈昭仪在后宫也会接连承宠的同时承受一些不干不净的手段。
赵裬闻言满意颔首。我起身让他坐到了上首,和陈昭仪堪称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语哄他开心,他从朝会上带来的眉间褶皱果然渐渐消失了。
我没有待很久,心知赵裬如今对陈昭仪还在新鲜期,知情知趣地不过多打扰,午膳前就借口困倦离开了。只是在陈昭仪去安排布膳时,我低声与赵裬提醒了一句,要他记得雨露均沾,以免后宫失衡,他没有表现出不满,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过犹不及,赵裬还是清楚这个道理的。虽然如今韩子更死了,他身边没了个信重的人为他出谋划策,但毕竟曾经也是嫡出皇子,再如何不如赵源,也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否则他也不能在我爹和丞相权倾朝堂时一手提拔起那么多帝党。
朝中有了身居要职的人之后,我的消息灵通很多,前朝动向很快就能知道。陈兆生作为八品主事,没有入小朝会的资格,只能在月初和月中的两次大朝会里沉默寡言地排在工部众人的最后,除了礼部侍郎和他自己的顶头上司工部侍郎——也是帝党——偶尔会叫他出来说两句,没有太多的表现。
这种时候老老实实龟缩是明智的,继续大出风头只会被人斩断前途。
我有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和赵源的事,到底曾经以什么身份待在东宫,为什么我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过去赵源与我通信时曾毫不见外地提起好几个他的心腹。可琼林宴之后我再没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与他见面,后妃不好出宫,他一个芝麻小官更没有资格进后宫。我只好压下心里的好奇,叮嘱礼部侍郎多注意陈兆生的动向。
为什么礼部侍郎如今这么坚定地成了我这样一个甚至没有子嗣的贵妃的人呢?因为我承诺他,吏部尚书即将告老回乡,我可以保他顶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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