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翟白是坐电梯下去的,却如同无头苍蝇般,随着前面的人而走了出去,经过露天的连廊,是一个小花园,夜色笼罩着花坛和长椅,翟白听到了一个人在打电话。
用着方言在教训着谁。
语气正式而严苛,像是领导在训下属。
他定睛一看,才看到的确有个人坐在长椅上,一只手拄着拐杖,时不时往地上用力地戳,像是要发泄心头的怒气。
翟白听着他厉害却不粗鄙的语言说了好久,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一头在夜色中都凸显的白发,一看就是上了年纪,却依旧能中气十足并且条理清晰地讲一长串话而感到敬佩。
翟白觉得,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肯定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外套下的蓝白条纹病服若隐若现。
他在黑暗中逐渐向连廊走来,身影渐渐清晰。
“外公。”
翟白的背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翟白一跳。
老头的视线看向翟白的身侧,愠怒地又敲了敲拐杖。
“怎么又过来了,跟你说了回去回去,就不听。”
“我手机落在这了。”
徐知梓平静地说道。然后走过了翟白的身边,去扶老人。
“护工怎么没跟着您?”
“笨手笨脚,看见就心烦。”
“那我再找一个。”
“我就是一个小感冒,实在不行你把小何叫来。”
……
徐知梓扶着老人走了过来,低低的说话声随风入耳,却又遥远而触不可及。
翟白的心惶然而激动,却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躲到了柱子的后面,企图把自己和夜色融为一体。
月考的成绩出来,翟白又爬回了前十名的成绩。
梁思慧对这个成绩很满意,虽然她面上并无多大的欣喜,但却把手机还给了翟白。
“你是大人了,该做什么,心里要有数,妈妈不想像管小朋友一样管着你。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她和翟白聊了几句,就挎着包出门了。
翟远也没回来,学校有讲座,必须去参加。
外面天气晴朗,翟白的房间向阳,打开窗,不一会,整个房间都被熏得温暖而明亮。让人心情也愉悦起来。
翟白给手机充上电,开机。
打开了微信,就被堆积的消息震得手麻。
有班级群,有公众号推送,也有林树的消息。
林树几乎每周末都会发消息给他,问他出不出去玩。
骑自行车,烧烤,打游戏。日子丰富而精彩,他好像活的一点压力也没有,不用刻苦学习,也不用担心未来。
好像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
翟白想了想,还是跟林树说了为什么那么多消息没回。
因为他的手机被没收了。
没想到刚发出去,林树就回了:你现在还被禁足吗?
翟白看到这个词,不免笑了一下,回道:“自由了。”
林树又发了过来:“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网吧,你要来一起玩吗?”
翟白犹豫着说:“我不会打游戏。”
林树说:“我教你。”
翟白看着屏幕,心情有点复杂。
就看见林树又说:“我们都是随便玩玩的,你在家被关了那么久,也该出来轻松轻松了,不然脑瓜子都生锈了。”
翟白看了,心想:脑瓜子生锈的难道不是你们这群只知道打游戏的人吗?
他顿了顿,说:“好,我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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