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荒说着也不理她了,直接就进了屋内,他清楚清霜定然会跟上来,也没打算真真薄情的将清霜拒之门外,便没做关门。
清霜就那么跟着染荒进了屋子,也没多言,随手从桌案上抽出一卷书来做个认真学习状。
染荒望了她一眼,一瞬间他有些无奈,至于无奈的是什么,他也不甚清楚。
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打破宁静,直到门外窸窸窣窣几声脚步,走进来两位水雾白衫人,一高一矮的身形,朦胧看上去便十分相衬。
忽而,染荒抬头怔了怔,似乎在那一瞬间他眸子里有无限复杂的情绪胶着,漫不经心开始破裂,是诧异与惶恐,惊骇与不安,舒心与淡然,期盼与挣扎……
很快的,他又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泰然自若同清霜道:“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清霜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啧啧啧,外头月色皎兮撩兮的醉人,我就说如此良辰美景怎没见小情侣恩爱,看来月亮还是要加把劲,争取干过芙蓉帐暖。”
熟悉的声音远比月色醉人,即便芙蓉帐暖也千般不敌。
瑶思同澜渊一并迈进了殿内,今早澜渊本就要来鱼鲮岛的,若非她堵在紫微垣门前二人说了些悄咪咪的私己话,日进晌午,便一同食了午膳,拖拖拉拉一阵子,来至北海已是入夜了。
你说巧合不巧合,这才方寻着染荒的气泽一路摸索来此地,便瞧见屋内孤男寡女……
嘶……
瑶思这嘴啊,几百年了,还是那么风流且一语道出玄机。
染荒同清霜几乎同时于木凳上起身,四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立了片刻。
半晌,澜渊才缓和尴尬似的憋出一句话:“师尊他……”
师尊他如何,师尊他在哪,师尊他怎么样了?
其实澜渊心里早有定论了,沉深并未告诉他这么多,只是从瑶思身上的疤痕,他体内浓厚的仙泽,已经散在六界中那缕尚未被吸收完的熟稔仙泽,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陆压道君,他的师尊,事情的始作俑者。
“师尊他走了。”
染荒说的平静,似乎没有半分感情掺杂,不止之于陆压道君,之于澜渊也是如此。
如今澜渊即便不是天帝了,他醒来这样的大事,即便隐藏的在深,在不外露,多少也有鼻子尖的仙灵们能嗅到不少仙气,他是久居鱼鲮岛,可不是闭关修炼了,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些消息。
至于澜渊而来鱼鲮岛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之事,也没什么可避而不谈三缄其口的事了。
“陆压道君他只是散魂六界。”瑶思简短的驳回了他的话,她来的时候变做好了澜渊会因此伤心的准备,可事情发生到眼下,她还是一种大难临头的不好遐想。
她这话说的也就是陆压道君走了那个意思,只不过比染荒说的委婉半分而已。
澜渊怔了怔,不似几人想象中的大骇与无措,反倒像做足了心里准备的平静。
澜渊从小的性子就不尖锐,所有的平静与否只是写在脸上的,至于心底如何,他不说怕是也没人看透。
大约是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
这么几万年,陆压道君他的恩师也走了,他真的除了瑶思一无所有了。
染荒三言两语指明了陆压道君的衣冠冢,于他走的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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