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绿树阴浓,榴花似火,时不时有蝉鸣响起,更趁炎热。士子们大多围在湖边,在树荫下看荷花满池。姜善同沈难站在亭子中,清风阵阵。
“林砚是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就职。”沈难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脸上带着笑。
“那个在门前骂你的尚意诚,他也中了,是探花。”沈难道:“似乎拜去了梁格那个老匹夫的门下,不提也罢。”
姜善看着一处发呆,没有回话,沈难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
姜善回过神,道:“我有点羡慕他们。”
“羡慕他们?”沈难笑道:“羡慕什么,年轻么?”
姜善也笑了,道:“我羡慕他们年轻,也羡慕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之上,与陛下演绎君臣相得的佳话。日后史书写就,该是他们陪着陛下流芳百世。”
“君臣相得。”沈难默了默,笑了一声,道:“也是一样的名不正言不顺,有什么可羡慕的。”
姜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到了沈难的伤心事,他刚要开口道歉,沈难却摆了摆手,说不必放在心上。
至五月过端阳节,自初一到十三,宫眷内臣穿五毒艾虎补子蟒衣,各处焚烧艾叶,悬挂菖蒲。因是文圣皇帝的忌日,宫里宫外都没有大肆行事,节日的气氛淡淡。
午后姜善在怀月楼醒来,用了些茶点。好容易闲下来,他拿了些五色丝线结长命缕。自他变成厂公之后,几乎不再拿针线了。也就每年端献的生辰,姜善才会想着给他做一身衣裳。
他歪在罗汉床上,窗户开着,荷花的清香随着风送进屋里,一室凉爽。
端献走上来,一边解下外袍,一边要了凉茶。
姜善怕他喝急了难受,忙上前接过他的衣裳,叫他先坐下,拿了些樱桃石榴给他吃。
端献在罗汉床上坐下了,瞧见他没编完的无色丝线,不由得笑道:“这长命缕,你许久没有弄过了。”
姜善哼笑了一声,“我给你编长命缕,你却不稀罕,那年在王府,我给你长命缕,你同我说了什么?你时候你就想着要走了。”
端献抬眼看他,“你知道?”
姜善笑了笑,“我什么不知道。”
端献就笑,伸手去拉姜善,将他拉进怀里,看他手指灵活的在五色丝线之间穿梭。
“笑语玉郎还忆否?旧年五彩结同心。”端献轻声念了一句诗。
姜善动作一顿,回身看了看端献,端献亲了亲他,眼中温柔多情。
姜善就笑了,倚在端献怀里,缓缓道:“因着赐冰的事儿,外头闹得天翻地覆的,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端献拢了拢姜善的头发,捻起一缕缠弄,语气颇为漫不经心。
“梁格他们猜着了,说你想给我一个名分。”
“猜着了又如何。”端献道:“我知道他们都在正阳门跪着,这大热的天儿,我还特地叫太医候着,免得哪个人跪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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