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贼人!”
张洛突然叫冲进来的岳鲲,和他那声大喊,吓了一大跳。
张都都知就借势攥住了那把、顶住自己喉咙的绿宝石簪子,并一把、把张洛推倒在墙角里,砸在窝着的徐师傅身上。
然后,张太监就好像一只蹿出谷仓的耗子,打岳虞候和牢门之间一块三角形、簸箕大的地方,钻了出去。
岳虞候刚要翻身去捉张都都知,梁八就一个跨步,挡住了道儿。
此时,张邦昌先翻身朝牢门口跑去,还大喊:“来人,有人要劫狱!”
宗泽老爷子暗惊一声:“不好!”
他知道,张邦昌这是听见、张太监揭发蔡京童贯的话,又想出了向上爬的新点子,不再需要他们这几块垫脚石了。
梁八郎自然也知道,所以就狞笑着大声嚷嚷:“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哪里去?!”
岳虞候还要和他厮打,就听见张洛在他背后,突然“嗷”一声、哭得牢房里外人耳膜都快破了:
“啊呀!救命啊!梁八郎……你无耻!居然乘机轻薄宗室女儿!”
死囚牢大门口,刚出去的三个狱卒听见这喊,忍不住跑回来瞧看。张邦昌急忙伸手去拦,可是三个人,只拦住了一个。
另外两个狱卒跑进去一看,正看见梁八拉扯着张洛,好像要吃人。
而张洛的衣服和头发都乱成了一片,裙子上一大片不知道哪里擦上的污水,光着两只脚,鞋都不见了。后面又有岳鲲和宗泽老爷子四只手拦着。
四个人连喊带叫地,朝死囚牢大门口打过来了。
“贼妇!你……”
“呸,呸,呸!臭流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梁八虽然自命能言善辩,但是关键时候,拼得往往是卖惨和嗓门大。
里里外外只能听见一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死便死了,如何来侮辱清白?!”
“我一头撞死,不等你们来害我!”
“爹啊,我如何这么苦命……叫人冤死,还叫这么个臭流氓来侮辱我!”
“我和你这流氓拼了!”
两个狱卒也忍不住喊:
“梁八公子,您……”
“您都订了张府小姐了……”
张邦昌本来还想、搀扶着张都都知先出去,再回头收拾里面的几个人。但是狱卒也这么一喊,让他原本的计划落了空。
张都都知乘张邦昌愣神,就一把挣了出来,披头散发的、往死囚牢大门外跑:
“来人,大狱里小人作乱!来人,来人!”
张邦昌顿时想起,自己还埋伏着弓箭手,赶紧大喊:
“啊!内相,不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他呼喊着他是“张邦昌”、赶出死囚牢大门外,只见张太监头发垂在脸前,半跪在地上,依着牢门,身上插了十几支雕翎狼牙箭,好像一只刺猬……
两边的弓箭手看见,张邦昌也噗通一声、蹲跪在地下,顿时六神无主:
“大人,小人们是……看见同袍中有人先放了箭,才……”
“大人,是后面的……动手的!”
张邦昌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
好一会,他才抬头、看看似乎越来越高远的青天,知道现在只能丢卒保车了:
“来人!牢狱内小人做崇!立即……立即调巡营前来,将这牢狱四处先封闭,莫使一个贼人跑了。”
“是!是!”
“来人,立即封闭牢狱,莫要叫一个人走脱了!”
梁八郎听见这些话,还不知道厉害,就拖住张洛,要往大牢门口外跑。岳虞候一拳砸在梁八郎的后脖子上,这个太学生领袖就脸朝下,昏在地下。
两个狱卒乘机冲到了他前面,先一步跑出了监狱。
没一会,张洛他们就听见、那两个狱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大人!我是……啊……”
“啊!”
宗泽扭头看看、还蹲在牢房里、动都不动的徐师傅,就作揖、鞠了一躬。
徐师傅干巴巴的抬起眼睛:“大人谢错小人了。小人来这里,不是为了救张娘子,而是来报答刘太监师父救我的恩德。小人原本昨晚就该死在玉阁地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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