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宫门,反射着天上冲过的钻天猴的火光,吱嘎嘎的、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酱红色被子、头上和胸前都点缀了朱砂的中年美妇,在一群宫人仆妇的簇拥下,对门口跪着的韦贤妃,伸出手来搀扶。
“韦贤妃,这么大冷的天儿,为了自家的儿子,可为难你了……”
“……大……王娘子?”
韦贤妃差点崴倒。她没想到居然会是人称大王贵妃,三皇子赵楷的生母,在这里等自己。
原来,大小刘贵妃居然一声不响的投到了皇后的阵营,要拥立三皇子了。
韦娘子懵了,她协理六宫时,经常给两位刘贵妃方便。而且,她俩不得意的时候,自己也去嘘寒问暖过的:大刘贵妃生的公主没了时,是她韦贤妃彻夜陪着守灵安慰的;那小刘贵妃没红起来,只是大刘贵妃的侍女时,得了重病,她也曾经亲自探视、找过太医的。
没等韦贤妃想出个对策来,就听见大刘贵妃的樟殿里,传来一阵阵小孩子的欢笑声,接着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王嬷嬷迎了出来:
“果然是韦娘子。我们大娘子刚才还说,今晚宫宴取消了,正要叫各宫娘子带孩子们坐齐了,耍乐,就差你和九皇子了。这才说着,人就到了,可不是?”
“王嬷嬷安!本宫……本宫……九皇子今儿不是很舒服,先告退了。”
韦贤妃还以为自己能走,却早被两边的宫娥抓住,好像一只集市上买的母鸡,向后剪了手,推进了院子。她身后的婢女和太监都吓直了眼睛。
“娘娘,娘娘!”
王嬷嬷就挡在中间,从鼻子里冷笑出一声,对门口落单的鸾鸣阁侍女太监说:
“你们娘子都进来赴宴了,还不去把九皇子带过来吗?!”
“奴才……”
“莫不是觉得你们韦娘子协理六宫,你们冒犯了皇后,便不用打死了?!”
鸾鸣阁一个侍女还想挣扎,就被赵宫令吆喝几个小太监直接拉倒在地,没头没脸的一阵板子。不多时,人就没了气儿。
还在前面的韦贤妃便软了脚。
她门口还剩下的人,瞧见这架势,也早吓酥了,叫干什么,没有不干的。
不到三刻,鸾鸣阁母子就都掉进了樟殿的圈套里。
好在坐在里间的暖阁里的皇后,忽然起了“善心”,瞧着眼前的这对母子,只是端着白玉色的茶盏,笑着点点头:
“难得康王小孩儿志气大,不如就多历练些。”
大刘贵妃、小刘贵妃,并宫中好几个得宠的妃子都在一边凑趣:
“大娘子说的是!穷养儿,富养女嘛!臣妾以后帮着娘娘协理六宫,一定记清楚!”
“刘大娘子,可不是吗?!不然不瞎了韦娘子的熏陶嘛?!人家可是‘贤’妃啊?!呵呵……”
皇后也不接茬,只是看看小刘贵妃,又极其亲厚的摸摸她头上、那顶用一颗颗大的如鸽子蛋、小的如黄豆,串起来的珍珠头冠,叹息道:
“还是年轻娘子好,戴着仁宗爷温成张贵妃的‘冠群芳’珠冠,就是‘冠群芳’呀。”
小刘贵妃自然投桃报李:
“奴家多谢大娘子的赏赐!奴在官家面前,不过是多了句嘴,说‘人家女真还送了个孩子给我们,我们可不是要换人家个礼数?’没想到,官家竟然准了,说明日菜市处死那个妖邪之后,便打发康王北去……”
韦贤妃在外间,听见这话,顿时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内狱里已经彻底安静了。
除了张洛以外,一干人犯都被换去了别的地方。整座大狱里,只有张洛一个人蹲在捆绑过赵构的马皮上,大脑一片空白。
“凌迟?好像是古代一种拿刀把人切成一片片的酷刑?难道自己,不……贾谊……就要这么死了?”
“不,不,不!我只是穿越过来的。如果贾谊死了的话,我就回家了,也不是大事……”
张洛努力小声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这种刑罚,想想都让她觉得不真实。
突然,她听见了保险柜里、听见过的那个未来科学家的声音:
“嗯……怕是……你要先疼死了。因为现在你已经和贾谊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说得惨点,明天……就是你要被凌迟处死了……唉,我也很抱歉。”
“等等!你不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平行空间,回到自己的时代吗?”
张洛顿时觉得这是这个所谓科学家的恶作剧,他原先不是这么说的来着!
“那你也得还在活着的时候,进到空间错口处啊?”
“我……”
张洛看看漆黑的四壁,她没办法出去,这话不是跟废话一样吗?!
“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一开始就想找个男人来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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