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乖一点
闻郁之意识恍惚，冰凉的身体被这个怀抱包裹，他动了动手指，攥住这个人的衣角，张着嘴发不声音。
他的脑袋越来越晕，模糊的目光看到光影重重，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抹温沉安抚的笑。
周身原本难以控制的风有了缩小的趋势，然后被一种更霸道的气息压制住。
“你可以控制他是吗！太好了！你最好把他弄死！他就是怪物……”
“嘘。”男人很轻的出声。
周围霎时间没了声音，安静的可怕，就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连呼吸也缓慢而绵长，艰难地在粘稠的空间穿行。
闻郁之一听到女人尖锐的吼叫，身体止不住地抖起来，迷离的目光更是凉薄，透着麻木的冷寂，身体由里而外地透着寒气。
男人掂了掂怀中的人，对着他的耳朵沉声带笑，“不听他们乱说，你不是怪物，是大宝贝儿。”
闻郁之感觉到耳尖有点热气在唤回他的神志，被带出门的时候，意识不断下沉，眼中的光亮愈发微弱。
在眼眸合上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画面被抽离扭曲，闻郁之再一睁眼，已经身处水牢，他的身体被锁链困住，已经没有力气晃动水面，他高仰着头，水面和他的口鼻持平，稍有晃动便会呛水。
水牢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他脚下踩着铁块，调整他的身高。
周围都覆着一层水膜，在阻挡他的腺体特性搅动狂风。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腺体几乎干涸，很难在调动起狂风，现在起风便会晃动水面，会让他呛水咳嗽。
他很疼，也很冷，冷水的寒气直往身体骨头里钻。
“是特殊腺体，有研究价值，不过很难靠近，这一个月我们做过上百次实验，在他生命体征微弱的情况下，强行靠近也会被伤害。”
“我们估计是腺体的被动特性，很难得，建议不要再伤害了。”
“身体特征13岁，但心智只有5岁，他什么都不懂，对外界的反应都在懵懂期。”
闻郁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很冷。
在被关押的半年里，闻郁之伤了数不清的人，被转卖了三次。
最终，带着满身的伤，在濒死之际被蔺邵买到手。
蔺邵饶有兴趣地看着虚弱的人，“出生后腺体直接异化？有意思。”
闻郁之黑瞳死寂沉沉，不会有愤怒，也不会有欣喜。
蔺邵捏起他的下巴，手指轻轻挠着他下巴的软肉，宠溺地说：“这可不行，要先学会做个人，再被毁掉，才能彻底刺激腺体。”
闻郁之的意识恍恍惚惚，如同沉浮的小船。
好像……有个人的怀抱很暖和，是谁啊？
画面再次扭转，是成年后的闻郁之。
蔺邵牵着他的手站在32层的楼顶，大风吹得人站不稳，闻郁之冷漠地俯视着楼下，清瘦的身体几乎要被风卷走。
蔺邵捏了捏他的掌心，把他微卷的头发掩到耳后，宠溺地开口：“郁之，生日快乐。”
闻郁之像是没听到，一个劲儿地盯着四周看，目光新奇。
蔺邵笑着说：“好久没出门了吧，今天可以多陪你一会儿。带你出来放放风，开心吗？”
“嗯。”闻郁之声线很冷，听起来很单薄。
“送你一个生日礼物。”蔺邵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带，从背后轻柔地绕在闻郁之眼睛上，“你最近和老四老七玩的不错？”
“嗯，他们对我好。”
蔺邵沉声笑了起来，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来回刮拈他的耳朵，“那我呢？我对你好，还是老四对你好。”
“你。”
“郁之太可人了。”蔺邵笑声被风吹散，他牵着闻郁之的手，放在嘴边给他哈了哈气，“准备好接受你的礼物了吗？”
“嗯。”闻郁之眼睛上绑着黑色丝带，把他脸色衬的愈发冷白，丝带末端被风高高扬起。
蔺邵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温柔带笑，“生日快乐。”
闻郁之唇角刚扬起一道弧度，后背忽然被轻轻一推，他身体忽然前倾从顶楼跌落，接着就是难以喘息的失重感，身边猎猎作响全是风声，黑色丝带倏地被风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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