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执意要做的事情
经过那日，洛星回是顺理成章地在清潭洞呆了下来。
先前，楚皓愿说是得空再陪洛星回去，可实际上，自从楚正则不再让他去无地幻境之后，他就几乎是日日都跟在洛星回身侧，连工作繁忙的时候，也是搬去清潭洞与洛星回一道。
从散凝尘一上天庭开始，谩焚香便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朝花信出入任何场所也基本都带着宋青云，可即使是有这样的前例存在，虽说监督官也似乎是必须要时刻跟着实习仙官的，可洛星回仍是不习惯。
毕竟在这之前他都是被楚皓愿管吃管住地放养，除了偶尔晨起夜谈的时候，洛星回几乎很少见到楚皓愿的面。
但这都不打紧，最最最重要的、最最最让洛星回感到不安的是，最近楚皓愿对他的态度，十分之不对劲。
莫不是和宋青云商议要做的事情败露，皓愿大人怕自己乱来……所以才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明明是想见着人，却被那心虚的小家伙曲解成这样的意思，若是让楚皓愿知道了，只怕是要气死了，毕竟他满心想着那日姻缘树下的经历，时刻盼着洛星回与自己互通心意。
只可惜，在天庭之中无论是谁、甚至是洛星回本人也不知道，那小朋友醉得厉害的时候，是会完完整整地断片的。
“楚大人，您日日这般陪着我，会不会耽误许多工作？”纠结许久，洛星回还是颇为不安，只能试探问道，“而且无地幻镜那边，不需要帮忙了吗……”
洛星回面色有异，楚皓愿倒是一副自然无比的模样，笑着反问道：“楚大人？你怎么不像那日醉酒之后唤我皓愿大人了？”
这是怎么了……洛星回望着他，语塞了半天，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回答。
虽然现在是课余时间，说说闲话聊聊天也无妨，可是……天尊大人和武陵还坐在离他们二人不远处的桃树下呢！
“怎么不说话？”楚皓愿离得近了几分，悠悠道，“你喊掩清和的名就自然，可你都认识我多久了，每日同吃同住的，怎么喊我就这样生疏了呢？”
“啧。”上元天尊抬起茶杯又放下，朗声问道，“武陵，这茶怎么一股酸味儿啊？”
武陵笑道：“不知道啊，许是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气息，将这水腌入味儿了吧。”
洛星回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水壶，而楚皓愿似乎还有滔滔不绝之意，连忙红着脸，小声道了一句：“皓愿大人。”
“你不用担心，做事在哪儿做都一样，无地幻境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兄长怕我把星辰碎片都顺走，便不再让我去了。”楚皓愿得了便宜，满意道，“倒是你，明日武试那么多人看着，要和他们二人打擂台，紧不紧张？”
洛星回看着他沉默了半天，才道了一句：“……紧张。”
“别紧张。”楚皓愿笑着伸出手来，摸了摸洛星回的脑袋。
若是楚皓愿习得窥心之术，若是此刻的楚皓愿能对洛星回再熟悉一些，那么他就能明白洛星回异样的面色并不是因为武试，也许在之后所有的不利之事，都不会发生了。
——
翌日，明战台。
武试与文试不同，讲究的是实干，可不是打一套拳、舞一场剑那样简单，而届时也会有许多仙界前辈前来围观。可实习生只有三人，考核遵循胜负制，如同攻守擂一般，以此分出甲乙等。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中就必然有一人，是要连续打两场的。
洛星回纠结地很，他希望需要连续比试两场的那人是自己，毕竟这样才能保证遇上宋青云是万无一失的，可他又担心凭借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在战胜一场之后再完成原本的任务。
“别紧张。”见洛星回面白如纸，楚皓愿安慰道，“你有能力，运气又那样好，定是打一场就够了的。”
洛星回摇摇头，道：“我不是在紧张这个……”
后来楚皓愿似乎是问了一句“那你是在紧张什么”，可洛星回已经没有心思去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边负责抽签的甄菡萏身上，只见他已将第一轮的选手名字抽出，朗声念道：“散凝尘，宋青云。”
洛星回随即便直勾勾地盯着那从席上去往武场中央的两人，面色更加沉重了。
散凝尘今日特地将平日里常穿的云袖换成了一边宽锈一边窄袖的文武袖，就像他的师兄那样，显然是有备而来。因为他在上课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洛星回与宋青云在打架这个方面的热情实在是令人惊讶。
“这么荒凉，你师弟要被压制了。”看见场景，朝花信笑着对谩焚香说道。
明战台给他们俩随机到的场景是一片荒芜，但就地形地势、周边环境而言，对于散凝尘来说着实是不太有优势了。毕竟他擅长的调令五行讲究元素之间的配合，想要唤来电闪雷鸣，就要有风雨，可现在场地里连一朵云、一缕风、甚至是一棵树都没有，处境着实是有些难了。
宋青云先发制人，脚下一蹬便腾空而起，以掌为势，飞一般朝着散凝尘攻了过去。
由于并非出身名门世家，又非传统修习之人，所以他的武器也并非主流所用的刀枪剑棍，而是与他行事作风极为不符的银针——还是行医者常用的银质毫针。
散凝尘毫不动摇，似要接下这一掌试探深浅。
然而，就在宋青云的手离他的身体还有一肘之长时，散凝尘出乎意料地手中起印，速度之快，他们二人之间那狭窄的空地上骤然立起足有半尺厚的土墙来，生生接下了宋青云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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