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受刑
回宫以后，谢渡荇就让郑灯将楚艳洲带到了地牢。郑灯满面歉然：“王爷的命令属下不能违抗，刑部的人问了话就会放您出去的，还请您忍耐几天。”
楚艳洲大大咧咧的：“没事，这地方我又不是没来过。”
“那……属下告退。”
郑灯锁上门就走了，楚艳洲靠在墙角，陡然吹过一阵寒风，他下意识蜷紧了身子，呆滞地看着一只肥胖的大灰鼠拖着长尾巴跑了过去。
兜兜转转跑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抗议声，他垂下眼，按住空荡荡的小腹，“好饿啊……”
四下空寂无声，唯有呼啸的风声刮过，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遍，习惯了，却不能适应。
谢渡荇什么时候才会放他出去呢，不会又关他三个月吧。
他叹口气，默默阖上双眼。
审讯的官员走了一波又一波，他没等到谢渡荇，等来了谢淮。
……
郑灯回宫复命，在丽正殿找到了谢渡荇。
谢渡荇正握着一枚令牌出神，郑灯本以为他会去看望温拂弦，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人带到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上的令牌。
郑灯回道：“是。”
“他没哭吗？”
郑灯愣了下：“没。公子看上去很镇定，像是习以为常了。”
谢渡荇缄默不语，郑灯忍不住问道：“既然找到了公子，您为何要把他关进地牢？”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不给他点教训，只怕他会更加无法无天。”
“公子也是受了无辜牵连，您要罚他，也不必用这种法子。”
“昨日我才得知，北宫的人和外头私通讯息，我本来怀疑是楚怀瑜，如今看来，他的可能性倒是更大。让刑部的人好好审审，要是他不肯说……”
凤眸中闪过厉光，嗓音陡然坚定：“就用刑吧。”
郑灯一凛：“公子自幼体弱多病，此番又受惊不小，要是用刑，只怕他熬不住。”
谢渡荇顿了片刻，叹口气：“罢了，你叮嘱他们，别动真格的，吓吓他就行了。”
郑灯看着他挣扎犹豫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恕属下无礼，属下有时觉得，您对公子的态度，实在奇怪。好的时候宠爱，狠下心又百般折磨，前后简直……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渡荇有些失神：“连你也这么觉得？我恨透了那张脸，看见他难过，又情不自禁对他温柔，有时候，就像是被另一个人主导着……”
“王爷？”
谢渡荇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
楚艳洲饿得眼冒金星，手脚发软，一盆冷水猛地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泼了一身。
他一个激灵，惊慌失措地爬起身，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脸颊，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
谢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轻笑了声：“陛下，别来无恙。”
楚艳洲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手指尖都发起抖。
比起谢渡荇，他更害怕谢淮。一个能亲手毒害妻儿的人，对付其他人的手段只会更狠辣。
谢淮见他畏惧得连连后退，眸里不禁漫上嘲弄：“陛下就这么怕我吗？”
他蹲到楚艳洲面前，抬手摩挲那张冰冷的脸蛋：“我又不是老虎，陛下还怕我吃了你吗？陛下与我多年不见，就不想叙叙旧？”
“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滚，你滚远点……”
谢淮啧啧叹道：“难怪我那儿子舍不得杀你，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心疼。”他忽地拧住楚艳洲的脸，语气阴狠许多，“陛下落到我手上，这张脸可就保不住了，只怪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陛下又委实可恨。”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胸膛喘得像破风箱。
谢淮笑道：“刑部的人无用，只好我亲自来了。”
楚艳洲抓住他的衣角：“是谢渡荇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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