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受罚
淫艳糜乱的气氛被炒到高潮,粗俗言语和垂涎欲滴的目光混杂交融,甚至混合着不堪的吞咽声,有等不及的,已催促着胡乱喊起价格。
楚艳洲神智迷蒙,勉强感知到自己正躺在冷冰冰的台子上。被剥夺视觉之后,其他感官分外敏感,在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露骨目光的刺激下,他连思考也做不到,极力辨听着外头的动静,心脏以极快的速度坠入深渊。
高挑女子纤手一扬,执起一只精致的小银槌轻敲了几下,樱唇轻启:“起价一千两白银,竞价随意,不做封顶。”
话音甫落,台上的人挣扎得更加剧烈,那层薄纱险危危挂在身上,随着喉中濒临绝望的求救上下起伏:“救命!救……”
他刚喊了一声,突觉后背剧痛,整个人虚软地倒回去,只能蜷伏在玉台上,像一叶孤舟似的,被四周连绵起伏的竞价声推向未知的暗潮。
“我出两千两!”
“我出两千五百两!”
“四千两!”
……
每叫出一个数字,台上侧卧的躯体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他眨了眨眼,眼前只有无尽的延绵伸展的黑暗,恰似内心的恐惧迷茫。
怎么会这样呢。
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从进入胭脂楼到此刻被当做物品拍卖,像是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这场噩梦真实得不像话,在梦里他尊严全失,像个耻辱的玩物。
“谢渡荇,你快点来救我啊……”
他整个儿蜷缩起来,眼泪终于放纵淌落。死死咬着手背以压抑啜泣,只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痛苦和无望,喉间漏出几缕细碎的呜咽。
那些人的竞价声差不多喊停了,最后价格停在八千两,是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富家公子叫出的。女子扫视四周,轻声问道:“还有客人出价吗?”
众人面面相觑,俱是哑然。
那富家公子洋洋得意地看着竞争者,投向莲台的目光赤裸又直白。
众人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忍不住发出叹息,像是在惋惜这样一个美人竟然插到了牛粪上。
女子见状,眸里闪过了然。手腕轻扬,落下一锤。
锤音震耳,“八千两,第一次。”
楚艳洲悚然一惊,内心雷轰电掣一般。
谢渡荇紧盯着他的动静,眉宇拧成一道川字。
莲台上的人绷得直直的,身子微不可见地发着抖,显见得是害怕到了极点。
面色越发凝重,微曲的手指泛着僵白玉色。
郑灯觑着他的神情,很有眼色地掏出钱袋子:“今日出来得急,属下只带了这些,不如先牵制住再做打算……”
“我睡他还要花钱么?”他冷冷一哂,无谓又鄙夷,“没有这种道理。”
郑灯朝下面瞟了眼,执槌的女子落下第二锤,那个肥胖的男子已逼近莲台,大手急不可耐地贴触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美人儿……”
楚艳洲闻到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和脂粉味,惊慌失措地往莲台深处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肥腻的手掌就要碰上莹白的小腿,生生被二楼的男声打断——
谢渡荇缓步起身,走到窗边,嗓音压得极低:“一万两。”
富家公子急忙补充:“两万……”
谢渡荇波澜不惊:“黄金。”
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那富家公子也惊住了,执槌女子快速反应过来,重重落下一锤:“一万两黄金,成交!”
一槌定音。
尘埃落定,宾客们纷纷叹息着散开,不时看向二楼,目光或揣测或艳羡。那富家公子也不得不收回尴尬的手,垂头丧气犹如斗败公鸡。
女子朝楼上微微颔首:“贵客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送过来。”
谢渡荇应允,面上神色也不由得松了。
他看向郑灯:“你去哪儿?”
郑灯愁眉苦脸:“我去给您凑钱。”
“不用。”他勾起唇角,“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钱?”
……
一柱香过后,他被丫鬟请到了三楼的厢房。
卧房温暖如春,入目尽是灼目的红色,装饰得如同洞房花烛。
他不由自主蹙起了眉,顾不上计较这些,举眸望向床榻。
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人,裸露轻佻的薄纱换成了华丽的喜服,两段红绫将他双手束缚着,高高吊起,柔若无骨的双腕皓白凝霜,无力垂下,添了几分脆弱易折的诱惑。
谢渡荇目光轻扫,落到他露出的足踝上。
他拎起足踝上扣着的银色细链,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先前那女子掩唇低笑:“大婚习俗,这链子只有新婚夫君才能扯断呢。”
“是吗。”
感觉到床榻陷进去一块,楚艳洲顿时汗毛竖起。
他仍被蒙着双眼,对周围动静十分敏感,察觉到有人,脸上的线条一根根绷紧了,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做出抵抗的凶猛模样虚张声势。
谢渡荇瞧了瞧,忽然生出狎昵的心思。
“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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