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二十二章难道你想在我这里打工？
“卖衣服了！各位姐姐快来看看啊！好看又便宜的衣服！走过路过莫错过！”
首饰铺的伙计从铺子里走出来, 他走过来看了两眼，惊讶地说道：“你们这些衣服从拿来的？”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衣料！
临安郡主告诉他：“哥哥，这些都是我娘从王府带出来的。我娘在王府工作, 王府里的小姐衣服多得穿不过来，这些都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奈何小姐长高了，穿不了了。所以就让人拿去丢了。我娘觉得可惜, 就让我拿来卖了。哥哥要不要买一件？很便宜的！”
伙计问道：“怎么卖？”
临安郡主回答道：“三百文一件。”
伙计微蹙眉头：“你这别人不要的东西，还卖三百文，也太黑了吧？”
宋行出声说道：“你是个好人，可以便宜一些卖给你。”
伙计被宋行夸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咳, 对他们说道：“我倒也不是嫌贵, 就是习惯了讲价。这些衣服都是上好的衣料, 绣工也是上上等, 你们别在街头卖了，拿去后面那家成衣铺卖。我敢肯定，这些衣服, 绝对能卖个十几两银子。”
说到最后，伙计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生怕其他人听到这话。
宋行看向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问道：“哥哥能不能带我们去卖衣服？”
临安郡主摆摊经验倒是不少, 但是她没有拿自己的货跑去别的店铺卖过，担心被人坑了。
伙计思索了一下，告诉他们：“那你们等着，我忙完店里的事情，关门后带你们去成衣铺卖衣服。”
临安郡主感激地说道：“谢谢哥哥！”
宋行对伙计说道：“谢谢你。”
伙计摆手：“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吧！我先回店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等我忙完就出来。”
说完，伙计转身离开。
临安郡主对宋行说道：“他很善良。”
宋行点头：“嗯。昨天就是他送我馒头的。我想回报他，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临安郡主告诉他：“昨天他以为你是个乞丐，还对你这么好。说明他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这样的人，值得结交为朋友。”
宋行低声呢喃：“朋友。”
临安郡主点头：“对，我们可以跟他成为朋友！”
宋行告诉临安郡主：“我以前没有朋友。”
大行皇帝就宋行一个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储君。虽然有太子侍读陪伴宋行，但是太子侍读的年纪比宋行大了十几岁，主要任务是负责提醒宋行读书，从来没有陪宋行玩游戏，做过别的趣事。
临安郡主指着自己的鼻尖对宋行说道：“我们就是朋友啊！还有这只小鸭子，它也是你的朋友。你还可以跟刚才那位好心的哥哥做朋友！今后你的朋友会越来越多的！”
宋行点头：“嗯。”
就在临安郡主与宋行说话的时候，街道上的人突然往街道两旁走，街道中间空出来。兵部尚书带着一群人骑马走过来。
“是毛老豆叔叔！”
临安郡主指着兵部尚书。
宋行立马拉着临安郡主转身，低声告诉她：“舅舅说我出宫后，不能让认识我的人发现。否则，以后就不能出宫了。”
临安郡主点头。
兵部尚书带着人敲锣路过热闹的街道，对众人说道：“狐耳锦厦兵部举办第一节比武大会！各位若是感兴趣，可以到东市去看热闹！”
闻言，路人好奇，跟随兵部尚书等人，朝东市走去。
首饰铺的伙计探出头来，看了眼外面，又回去了。
街上的铺子开始关门，临安郡主与宋行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两人蹲在原地等人。
看到对面的首饰铺开始关门了，临安郡主与宋行站起来。
过了片刻，伙计从别的地方走过来。
“走吧！趁着前面那家成衣铺还没关门，我带你们去卖衣服。”
临安郡主问道：“哥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王小八，人人都喊我小王八。你们看着喊吧！”
临安郡主说道：“小八哥哥，我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王小八笑了：“你们两还想跟我交朋友？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们两个孩子结交。对了，你们两是什么关系？”
宋行回答道：“是亲戚。”
王小八点头，对他们说道：“待会儿进去后，我来说，你们别插嘴。我替你们谈好些钱。对了，你们这包袱里一共有多少衣服？”
临安郡主告诉他：“上衣有五件，下裳有六件，外衫有六件，家里还有很多衣服。”
王小八心里有数了，他对两个孩子说道：“把东西给我，我来拿着。”
临安郡主与宋行将大包袱递给王小八。
王小八拿着包袱，带他们走进成衣铺里。
成衣铺正准备关门，看到来人了，几个来客穿得一般，女伙计敷衍地说道：“我们铺子关门了！”
王小八告诉她：“我们可不是来买衣服的，是来卖衣服的！”
女伙计嗤笑着说道：“你们可出门看好了，我们这里是卖衣服的地方，可不是买衣服的地方！赶紧出去！”
王小八说道：“我的衣服，都是上等衣料，上等做工！保证比你们铺子里的衣服要好！这可是王府贵人穿的衣服！”
闻言，女伙计不屑地说道：“梁王府的泰安县主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没准你手里的东西，就是我们铺子里卖出去的衣服！”
王小八瞬间改变态度，讪笑着说道：“这位姐姐，要不你先看看货吧？这些衣服，真的都是好料子，好做工！你收了绝对能卖个高价钱！”
见这女店员如此高高在上，而王小八为了帮他们卖衣服，对这个女店员低声下气，宋行有些看不下去，他出声说道：“我们走吧！”
王小八瞪了眼宋行，低声骂道：“闭嘴！”
宋行沉默。
女伙计开口赶人：“赶紧走！我们要关门了！”
临安郡主告诉女伙计：“我们的衣服是临安郡主不要的！这些衣服都是太后送给临安郡主的！”
闻言，王小八跟女伙计都惊讶了。
王小八立马说道：“临安郡主可是镇国王的女儿，陛下年幼，由镇国王执政。太后现在对临安郡主宠爱极了！送给临安郡主的衣服肯定都是宫中绣娘做的！这可是外面花高价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既然你们不要，那就算了！我们走！到别家问问！”
说着，王小八转身离开。
见状，女伙计立马拦住王小八，一脸赔笑着说道：“方才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你们手里的货是从临安郡主那里得到的。要不坐下来喝口茶，我将掌柜请出来好好谈谈？”
王小八哼了一声，他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外面天快黑了，我还赶着回家呢！”
女伙计告诉王小八：“现在解除宵禁了！兵部官员在东市搞了个比武大会，热闹着呢！今晚肯定很多人晚回家，你们等等！我这就去叫掌柜出来！”
说完，女伙计立马跑去后院后院请掌柜。
王小八低声对临安郡主说道：“你娘在镇国王府工作？可是我听说这镇国王府对外出租了很多年。难道镇国王回京后，王府不再对外出租了？”
临安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在王府工作，王府的小姐就是临安郡主。太后送了很多衣服给临安郡主。这些衣服临安郡主都没有穿过，由于她长高了，衣服穿不了了。就让我娘处理这些衣服，然后我娘就把衣服拿回家了。”
王小八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很快要发财了！”
临安郡主对王小八说道：“谢谢小八哥哥帮忙！”
说话间，有脚步声传来。
女伙计将掌柜请出来。
赵掌柜笑着走过来，对王小八他们说道：“对不起，我们铺子的伙计不懂事。险些得罪了几位。听说几位有上等好货，能不能让我看看？”
王小八哼了一声，他将包袱打开，让赵掌柜过来看衣服。
赵掌柜走过来，她还没拿起衣服，光看这衣服的绣工就知道是皇宫出品！拿起衣服，摸了摸手感，赵掌柜低声说道：“是千里蚕丝料子，只有西域才有这种衣料。”
王小八说道：“掌柜想不想要这些衣服？”
赵掌柜问道：“这可是花高价都难买到的好货，当然想要。只是，不知道几位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衣服的？”
王小八告诉赵掌柜：“我这妹妹她娘在镇国王府干活，这些衣服是临安郡主回京后，太后赏赐给她的。无奈临安郡主长得太快，已经穿不了了。所以就让下人处理这些衣服。然后她娘就将这些衣服带回家了。”
赵掌柜看向临安郡主，追问道：“不知道你娘在镇国王府干了多久？”
王小八替临安郡主说道：“当然是最近才到镇国王府干活的！天都黑了，你们要不要这些衣服？不要我们带回去了！”
赵掌柜赶紧说道：“我倒是想要，但是又有些顾虑。你也知道，经常光顾我们铺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千金。我是担心，若是这些千金小姐问起这些衣服从哪来的，而她们穿这些衣服的时候，遇到临安郡主怎么办？万一临安郡主到时候追问起你娘，那些衣服到哪去了，你娘该怎么回答？”
说话的时候，赵掌柜看着临安郡主。
王小八告诉赵掌柜：“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肯定知道如何回复那些客人。至于临安郡主那边，就不有劳掌柜来操心了。既然临安郡主不要了，那这些衣服她肯定不在意。更何况，这些都是她没有穿过的衣服，衣服多得穿不过来，临安郡主怎么会记得住这些衣服？”
赵掌柜笑了笑，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谈谈价格吧。”
王小八对赵掌柜说道：“价格方面，我也不了解这些衣服到底值多少钱，我就知道这些衣服肯定能卖不少钱。要不，我多去几家铺子了解情况。等了解清楚价格，我们再定价。”
赵掌柜怎会由王小八这么做，物以稀为贵，若是让别家铺子买了，哪怕她花高价钱，也难再买回来！
赵掌柜告诉王小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开低价的！你们有多少衣服，尽管拿来。只要衣服没问题，我都收！每件衣服的价钱，绝对不低于一两银子！”
王小八对赵掌柜说道：“那这些衣服，你打算出多少钱？”
赵掌柜说道：“我看看。”
赵掌柜仔细打量每件衣服，看完之后，她说道：“这些衣服，每件五两银子。”
王小八皱着眉头不说话。
赵掌柜观察王小八的神色，她继续说道：“若是你们不满意，那每件衣服再加一两银子。”
王小八摇了摇头。
赵掌柜改口说道：“一口价，每件衣服十两银子！”
王小八叹了口气。
赵掌柜紧张起来，她咬咬牙，对王小八说道：“十五两银子！再多我可就拿不出手了。我还想再多要一些衣服。”
王小八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告诉赵掌柜：“看你这么有诚心，那就这样吧！”
赵掌柜高兴起来，赶紧去拿银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小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赵掌柜让伙计关上门，一脸兴奋地说道：“真是太好了！”
女伙计一脸不解地问道：“掌柜的，一件衣服十五两银子，简直是天价！哪怕是泰安县主来买我们家的衣服，也不会出价十五两银子。我们花十五两银子买一件衣服，真的能卖出去吗？”
赵掌柜翻着白眼说道：“你懂什么！这些衣料，只有西域才有。从西域到这边，来回跑一趟至少要花三十几两银子。这些衣料，还有这做工，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女伙计说道：“可是这些衣服都是孩子穿的，卖不了高价吧？”
赵掌柜喜悦地说道：“让绣娘将这些衣服改了，到时候拿到江南那边去卖。一定能卖个高价！一套衣服，至少能赚个上百两银子！”
女伙计惊讶：“原来掌柜的是这么打算的！江南富商多，有些比京城的世家还有钱！”
赵掌柜对女伙计说道：“明日他们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
“知道了。”
王小八拿着银子，鬼鬼祟祟的走出成衣铺，生怕被别人盯上。
“你们住在哪？我送你们回去，这么多银子你们拿着不安全。”
临安郡主说道：“在城南。离这里很远。”
王小八望着四周，天已经黑了，还有其他人在街上行走，这让王小八十分警惕。他告诉临安郡主：“我送你们回家！”
临安郡主夸赞道：“小八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王小八低声告诉他们：“幸好你们遇到我，要是找别人帮忙，那你们可危险了！那些衣服卖了这么多银子，难保别人不会起歹念！”
宋行问道：“你没有这个想法吗？”
王小八骂道：“所以我说幸好你们遇到了我！如果遇到那种贪财的小人，早就拿着银子跑了，哪里还会管你们！”
宋行对王小八说道：“谢谢。”
王小八催促道：“别说废话了，赶紧走！走快点！”
临安郡主带着他们，一路跑回小院。
临安郡主正在开门，打开院门后，看到屋里亮着烛光，她惊讶地说道：“有人。”
听到这话，王小八神色诧异。
临安郡主跑进屋里，见到了恭长远。
恭长远正在批奏疏，看到临安郡主回来了，他停下笔，笑着问道：“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临安郡主告诉恭长远：“有客人。”
恭长远挑眉，他放下笔，起身往外走。
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王小八打量着恭长远，觉得这个人气度不凡。
“我送这两个孩子回来。这是他们卖衣服赚到的钱。一共是两百五十五两银子，你点点。”
王小八将银子拿出来，递给恭长远。
临安郡主说道：“爹，小八哥哥是个好人，他带我们去铺子里卖衣服，卖出了高价钱，还送我们回家。”
恭长远笑着对王小八说道：“多谢小兄弟。进来喝口热茶吧！”
王小八摇头：“不了，我还赶着回家。我跟赵掌柜谈好了，明天你们可以直接带着衣服去赵掌柜那里交易。一件衣服至少十五两银子，就按这个价格卖。”
恭长远对王小八说道：“我在刑部当差，官不大，如果小兄弟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王小八笑着说道：“难怪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个人不一般！我走了！”
说着，王小八转身离开。
王小八离开后，临安郡主高兴地说道：“爹，小八哥哥真是个大好人！他帮我们赚到了这么多钱，还送我们回家！只卖了十七件衣服，就赚了两百五十五两银子。还有这么多衣服，至少能赚上千两银子！又可以买很多树苗了！”
宋行点头。他怀里抱着一只小鸭子，小鸭子已经睡着了。
恭长远看了眼宋行怀里抱着的小鸭子，对临安郡主说道：“你留在家里，我送陛下回宫。”
听到这话，宋行望向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对宋行说道：“明天再见！”
宋行轻声说道：“明日再见。”
恭长远亲自送宋行回宫，刘总管见到他们出现，笑着说道：“多谢殿下送陛下回宫！”
恭长远对宋行说道：“陛下早些休息。”
“舅舅回去后也早些休息。”
目送恭长远离开，宋行转身对刘总管说道：“是猪猪送给朕的。”
刘总管这才注意到宋行怀里抱着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鸭子。
刘总管说道：“临安郡主怎么会想到送陛下一只鸭子呢？”
宋行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小鸭子，轻声说道：“猪猪说，以后有它陪着朕，朕在宫里就不孤单了。刘总管，你会养鸭吗？”
刘总管面色为难：“这、老奴还真不知道。老奴明日就找个会养鸭的宫人，替陛下照顾这只小鸭子。”
宋行摇头：“朕要自己照顾它。你找个会养鸭的人来教朕如何养鸭。”
刘总管点头：“遵命。”
回到寝宫，得知今日宋行他们赚了两百五十五两银子，刘总管夸赞道：“看来那个王小八真是个厉害的人。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品行端正，没有欺负陛下与郡主。这样的人，陛下可以封他当个官。”
宋行抬头看向刘总管。
刘总管解释道：“陛下年幼，现在身边没有多少能用的人。现在既然认识了一个人品不错的人，陛下可以招揽他，收为己用。”
宋行说道：“朕不想让他知道朕的身份。如果他知道了朕的身份，只怕会像你们一样，对朕恭恭敬敬的，无法坦然与朕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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