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等待宣判死亡的罪犯，绝望地问出自己的死期：“他……他怎么样？”
医生的回答很简略。
乔商羽没有死，却再也不会醒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尹稚在原地，无比艰难地理解着他话中的含义。彻底明白过来的那一瞬间，绝望、悲恸、无助、痛苦，铺天盖地，将他整个人淹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他已经向他求过婚，他也答应要和他白头到老，他们会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度过一生，他们永远不会分离，他们会相爱一辈子的。
他浑身脱力，软软地倒在地上。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眼泪不停地流淌着，眨眼就打湿了面庞。
傅灼开听到医生的话，浑身一震，立即转头去看尹稚。心脏跟着他剧烈的悲伤绞痛叫嚣，想要上去抱住他，心底却明白，他不是可以抚慰他伤痛的人。
再也不是了。
乔商羽躺在ICU里面，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身旁的仪器是他活着的唯一证明。得到许可后尹稚才能进去，才能短暂地靠近他。
尹稚望着他很长时间，他的脸色很白，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虚无。
他总是很坚强，一直让自己成为尹稚的支柱，久而久之，连尹稚也忘了，原来他也会难过，他也会受伤，也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尹稚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俯身吻上他的眉眼，他吻得轻柔而专注，用了一生的深情，柔声呼唤：“乔医生，你不要装睡了好不好，你看看我，你说过你最喜欢看我的，你理理我，求你了，你答应我一声，一声就好……”
沉睡的人始终没有反应，说着说着，尹稚的声音颤抖起来，他小心翼翼摩挲着他的面颊，目光痴迷得有些疯狂：“乔医生，你不是最怕我难过吗，你再不理我，我真的要哭了，乔医生，求你了，求你了，不要让我难过，你答应一声，不要不理我……”
傅灼开隔着玻璃窗看他，看着他一遍遍呼唤着别人的名字，从强装镇定到崩溃大哭，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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