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西荷点起烟，忽然又厌烦地掐灭：“我没办法。薛峥……实在是个疯子，而且是个聪明绝顶，很会藏拙的疯子。我一直觉得他赢不了我……每个人都有疯狂的一面，像薛峥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一直以为对他了如指掌。三年前，我尝试过救他，刚刚闯进去，他就绑了你妹妹。”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时，她可能已经被开肠破肚。现在，她的肚子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喉头涌上反胃的冲动，呕吐不止的滋味又漫了上来。尹稚死死咬住牙关，双眼红得滴血。
“我不想推卸责任，救不了他，是我能力不够。”
“你……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她露出怜悯又恶心的表情：“和狗差不多。不，比狗还要悲惨。”
她摸摸尹稚的头，像是安抚：“很可怜，也很痛苦。那样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知道吗，薛家最深的隐秘，他们一家五代人，有三个是薛峥这样的。薛峥，是集大成者，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一直在努力改变薛峥，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从西点毕业，经历过木仓林弹雨，杀过人，手上有队友的血，他就像是一种不会死的怪物，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寂寞，所以选择将韩若水也变成和他一样的物种。”
尹稚忽然抬起头：“冯楚歌呢，她在哪里？他们已经打算结婚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当初，我忙着衣衣的事，所以疏忽了他。这些事，都是我后来查到的。在你被带去做手术的时候，他们终于逃了出来，他们一直在找你，但是找不到，薛峥又逼得很紧，他们决定先去领证，但是，那一天下了雨，韩若水没办法走路，那个女孩去给他买药……”
她似有不忍：“然后，薛峥找人去强/奸她。你先别急，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薛峥叫停了那些人，我想应该是韩若水，也许是他拿自己做了交换。”
“第二天，那个女孩离开了他，然后，他又知道了你死去的消息，他开始自暴自弃，想毁了自己，薛峥怎么可能会允许？能够毁掉韩若水的只有他，其他人，包括韩若水自己，都没有那个资格。或许，是韩若水的举动惹怒了他，他才会下定决心。”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躺到手术台上，我还可以保护他……如果我没有碰上那件事，我一定会拼命保护他，就算死也不会让他被带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他痛苦地伏在桌上，喉咙里突然逼出淬了毒的三个字：“傅灼开！”
“不要自责，我和你都没有办法，只有韩若水可以救自己。薛峥一直在毁灭生命，要是有一天，他亲手创造出一条鲜活的生命，说不定，他会就此改变。”她顿了一顿，补充道：“虽然，韩若水会过得生不如死。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他遭遇的一切，不是让你愧疚难安。等你见到他，请你一定劝他活下来，告诉他他的疼痛你知晓，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我想让他活着，毕竟，他是韩有容的弟弟，是韩家唯一的血脉。”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