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钱是什么？”
“年轻人才更看重钱，但老人不是的，他们也许有别的更在乎的东西。”
小伙子还年轻，一脸困惑，童岸没再说下去，只安慰他：“你赶紧敷敷好，早点儿睡吧，这样瘀血才能散得快。”
他点头，乖乖进房间了。
童岸挨个房间敲门，把橙子分给大家后，径自找到了陈律师：“陈律师，能借我一下你的车钥匙吗？”
“怎么？”
“我想去一个地方。”
郊区的气温比县城里还低，一下车，童岸就冷得直打哆嗦。
她搓了搓手，抬起头，竟看见了星星。
一颗一颗的星星，稀稀疏疏的，撒在墨蓝色的天空，如神奇的造物主无意间散落在尘世的珠玉。
她呆呆看了一会儿，感觉鼻尖被冻得发疼，这才回过神来，加快脚步。
对于葡萄园的主人，她上回来看园时已经见过一次，姓王，很大众的姓氏，模样也寻常，就是普普通通的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
她也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脾气。
房子的灯还亮着，她轻轻叩门，无人响应。
她吸了口气，又耐心地继续敲，约莫敲了两分钟，门终于开了。
门内的人黑着一张脸，瞪着她。
童岸笑了一下：“王叔，您好，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吧？”
王叔没说话，仍然在打量她，良久后，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我记得你，你是那个烦人的律师的人。”
童岸仍微笑着，纠正他：“我不是律师，我是酿酒师。”
“酿酒师？”王叔的眼中闪过狐疑。
童岸点头：“是的，那天我们一直没什么机会交流，所以今天我才会特地来见您。”
王叔即刻拉下了脸：“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这几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是我儿子自作主张，我不同意。”
“可我不是来说服您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蹭酒喝的。听县城的人说，您夫人生前喜欢酿酒，您每年都会请大家喝，我能厚着脸皮尝一尝吗？”
王叔似有一瞬的愣怔，已经有一年了，他不曾分老伴儿留下的酒给任何人，怕的是自己人还没入土，那些酒便喝完了。
童岸默默地等着他的答复。
王叔这才注意到她的整张脸都被冻红了，沉默了片刻，板着脸说：“外面冷……你先进来吧。”
自酿的葡萄酒不比酒庄酿出的精致，但甘甜的滋味举世无双。
喝了点酒后，童岸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由衷地赞叹道：“阿姨酿的酒真好喝！”
听见她夸赞，王叔看她的眼神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不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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