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子,竟然试图用手堵门!
唐婉呼吸一窒,回过身,眯起眼瞪着他:“程大少爷,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童岸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
“唐婉!”他喉头滚动,嘶哑的声音令人心颤。
唐婉烦躁地走过去,将他被撞肿的手一把扯开:“程少颐,我没骗你,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一定会缠得我烦不胜烦,我这个人讨厌麻烦,所以,我选择了不知道。”
“你……”
“你什么你!程少颐,你有没有想过,她从前爱你有多用力,如今想离开你的心情就有多强烈?所以,既然她是真心想走,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不要再伤害她了。”
唐婉说完,抬头看着他,眼中有淡淡的悲悯:“还有,听我一句劝,赶快去医院看病吧。就算你现在死在我这里,童岸也不会回来了。”
程少颐死死咬着唇,直至双眼如血般猩红。
仿佛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自大梦中醒来,意识到童岸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下之大,她会去哪里?
天下之大,只要是没有他的地方,她都能活得很好吧……
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程少颐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在他倒下去之前,是唐婉及时搀住了他:“程少颐,醒醒!你给我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程少颐烧了整整一个星期。
在这期间,他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退烧后,医生要他留院观察,他却趁护士不注意,溜回了那套和童岸共同生活过两年的公寓。
连绵数天的雨终于停了,打开门,灰尘在空中寂寞地跳动。
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不过月余,家中一切都蒙了尘。他头发晕,口中更是苦涩,走过去掸了掸沙发上的灰,这才和衣躺下。
从白昼到黑夜,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犹如一尊会呼吸的木乃伊。
夜晚温度骤降,房里没开暖气,他被冻得直哆嗦,意识到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有卷土重来之势,才不情愿地起身上楼拿毯子。
他推开门,久未通风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气。
他伸手按亮灯,无意瞥见梳妆台上童岸留下的化妆品、首饰,还有梳子上残留的几缕断发……心口蓦地一紧,他赶紧收回视线。
走到床边自己常睡的一侧坐下,他一下下按着剩下那盏台灯的开关。
只见那盏灯亮了,暗了,又亮了……反反复复好多遍,程少颐忽然躬下身去,抱紧了那盏灯。
物虽死物,却怕有心人含情。
他明知道这举动毫无意义,却还是忍不住拥紧它,如同想全力怀抱住那个成空的美梦。
一周后,程少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巴黎。
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细碎的光线如金箔般铺陈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他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抱起余下的那盏台灯,起身出门。
装饰灯罩的琉璃珠在朝阳的照耀下摇曳生辉。
程少颐小心翼翼地将台灯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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