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程少颐沉默了片刻,轻舔了一下略带腥气的下唇:“我明白。”
程母顿了一下,不接话了。
她拢拢发鬓,走向主治医生,两人交谈了几句,她才想起似的偏过头:“对了,让老黄替你去买杯咖啡醒醒神吧,待会儿可以吃饭了。”
“我自己去。”
医院咖啡机提供的咖啡口味实在糟糕,程少颐这个不算太挑剔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勉强抿了一口后,他蓦地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两三步进了电梯。
程母的视线仍远远地胶着在他身上,他虽不自在,但也没有余力再计较了。
到底是他害爸爸变成这样的。
下午他跪在父亲房前,孤注一掷地提出那个任性的请求时,是有预想过的后果的。
耳光、唾骂、驱赶……这些他统统可以承受。
他唯独不能承受的,是父亲竟当着自己的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程少颐懂事得早,因此更加明白懂事的残忍。它会暗中为你日后的每一次任性,提前设置好底线。
而他最后的底线,刚好是父母的健康。
程少颐来到僻静处,拿出手机,给程少凡拨电话。
当时他走得匆忙,许多事交代得不够详尽,包括和程少凡的那个约定,也不过是口头上的。程少凡那种老奸巨猾的狐狸……难保他走后不生出变数。
那边的人电话接得很快,声音却是懒洋洋的:“到家了?”
“嗯。”
“哈,老爷子该被你吓坏了吧?”
程少颐心情极差,闷声片刻后,忍不住反呛道:“关你什么事?”
程少凡仍是笑嘻嘻的:“搞不定他们,嘴巴上讨我点便宜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像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记闷拳,程少颐不说话了。
他顿了一下,才问:“她……好不好?”
“你说谁?”程少凡个性好强,嘴巴上尤其吃不得亏。
程少颐深谙他的脾性,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一遍:“童岸……好不好?”
“哦,据说不太好,不肯吃东西,也不搭理人。我人不在现场,反正你请的小护工是这么跟我汇报的。”
“唐婉呢,有没有再去看她?”
一听见这个名字,程少凡便不耐烦了起来:“谁知道!”
程少颐无心插手两人感情上的事,低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上去了,转而道:“你上次提的那个数字,我尽快划去你给我的账户。”
“哈……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再慢些,我可要提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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