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一次认真照镜子,是程少颐为她涂的口红,她既新奇又羞涩,忍不住想细细端详自己的模样。
但是此刻,当她再次站在镜前,直视镜中的自己时,她被狠狠吓了一跳。
那个双眼无神、皮肤暗淡的人是她吗?
她垂首,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了。
再这样下去,程少颐也不会爱她。
她闭上眼,又想起了昨夜做过的那个梦。
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但她明白,属于她的梦和现实,惊人的一致。
程少颐不爱她,不论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世界。
唐婉夜里回来,看见桌上童岸为自己准备的夜宵,走过去,一把钩住她的肩:“傻妞,下午你出门了?”
“嗯,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
唐婉环视四周:“你还整理了房间?”
“嗯……不过我发现房主的花死了好几盆,就给扔掉了。”
“别在意,回头给她买新的就好。”
童岸怯怯地望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唐婉放下筷子:“有话直说,你藏着心事,我反而觉得怪怪的。”
“陆庄主说,明天下午来接我回酒庄。”
“陆子昂?”短暂的惊讶后,唐婉笑了,“他倒是有心啊。”
“糖糖……”
“有话快说,烦不死你。”
“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实在没脸回去。”
唐婉轻哼了一声:“有时人脸皮太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看陆子昂既然要接你走,你就先过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刚好我最近很忙,不能保证照顾得好你,是他的话,我放心的。”
“但是……”
“别但是了,如果你觉得对谁感到亏欠,就十倍、百倍地努力工作去偿还对方,那样比说这些废话有意义得多。”
“我明白了。”童岸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糖糖。一直以来,是我太傻了。”
“哦?”唐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才知道自己傻?”
童岸撇撇嘴,垂下眼,不说话了。
唐婉无奈,想了想,又道:“对了,医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既然陆子昂明天要来接你,我们就约周末吧,争取尽快手术。”
“好。”
第二天一早,唐婉去医院了。
因为近来反复做梦,童岸的睡眠始终很浅,唐婉走了没多久,她也跟着醒了。
童岸坐起来,茫然四顾,有一瞬间,她不确定自己身在哪里。
是波尔多,还是巴黎?是和程少颐拥有过的那个家,还是酒庄的宿舍?
她觉得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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