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树影下,程少颐点了一支烟。
星火在幽暗中隐约浮动。
他吸了一口,然后吐气,再吸一口,青烟袅袅散开。
这包烟还是他来波尔多的路上,在休息站买饮用水时顺道买的。
很奇怪,一想到那天在葡萄酒博物馆拒绝童岸的说辞,他就很想把那个“我去抽支烟”的谎言变为事实。
回到车里,他随意地把包装纸撕掉,抽出一支烟轻轻地捏着。
程酒酒神情诧异:“哥,我以为那天你只是随便说说……”
他没有回答。
第一次抽烟,他姿态娴熟得像一个老手,就像对待童岸一样,没人看得出他的生涩,包括童岸本人。
有些人,生性老成,比如他。
程酒酒安静地看他抽完一支烟,问:“爸明天不是找你有事吗,你怎么有时间陪我来波尔多?”
“视频商议,不在公司也可以。”
程酒酒笑话他:“少骗人了,是你自己想来见嫂子吧,才说什么愿意陪我来尝尝她第一次酿的酒……”
程少颐脸部的线条倏地绷紧,又缓缓放松,合上眼,轻声道:“你非要这么以为的话,那就当是这样吧。”
程酒酒哈哈大笑。
程少颐虽皱起了眉,但眼中没有丝毫怒意。
按照他昨天的计划,他们本该度过一个还算愉快的周末。
如果……没有叶慎安夫妇这对不速之客的话。
送完程酒酒回去的路上,程少颐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身体突然不太舒服,要把商议延后。
他想了想,在半路掉了头。
但此时此刻,他站在这里,谈不上生气,只觉得浪费……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早知道,他就直接回去了。
想到这儿,他低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就那样机械地抽完了整支烟。
中途,手机响过一次,他看了一眼,没接。
把装着剩余香烟的烟盒丢进垃圾桶后,程少颐返回车上,发动了引擎。
程少颐的电话整晚都没有人接听。
说是整晚,她也不过打了两个电话。
这已经是她打过最多的一次电话了……她还没有勇气说服自己打第三个。
想到明天还有工作,童岸逼迫自己上床睡觉。
然而合眼不久,她便开始做梦,起初梦见他第一次吻自己时的场景,然后梦见了他们第一次的夜晚……最后,她竟然梦见了他们初遇时的画面。
她从没有做过这个梦,不禁感到害怕,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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