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放心了,这才拿了睡衣去洗澡。
今天她也喝了酒,不过没醉。虽说动作迟缓了些,但她脑子还保持着清醒。
为了不惊动他,她甚至把水流调小了一些。然而擦干头发出来后,童岸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刚才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竟然坐直了身子,黑暗中,有一星火光在闪烁。
“你抽烟?”
“嗯。”
“哪里来的?”
“路上买的。”
“头还疼不疼?”
“还好。”
一时又没有话说了,童岸左顾右盼,想找个能充当烟灰缸的器皿。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直觉,他正目不转睛地看她。那种陌生的专注,搞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童岸找了半天,总算摸到一只平时用来装首饰的陶瓷盘,准备给他凑合用一下。
“你还在生气?”他冷不丁开口。
他的声音闷闷的,依然听不出情绪,语速却比平时慢一些。
她没立刻回答,默默地把陶瓷盘递过去。
程少颐伸手接过来,弹了一小段灰,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语气似有些迟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不确定地望着她,神情竟比平素柔软了许多。
一刹那,童岸的眼眶湿了。
房间里依然昏暗,只有浴室的光透进来,衬出一室冷清。
下一秒,童岸发现自己被程少颐拉进了怀里。
他熟悉的体温令她心头一热,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知道,程少颐不爱自己,所以每次让她受了委屈,他都会本能地皱起眉头,仿佛该生气、该不耐烦的人其实是他。
但今夜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魔力,程少颐竟然没有皱眉。
他甚至小心地把她的头按在他怀里,很笨拙也很用力,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安慰的话语,也没有道歉,可这对童岸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哽咽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到他此刻的想法。
但程少颐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裹挟着酒气的吻倏地落下来,她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渐渐被吻得丢了魂魄,最后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她还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吻着吻着,童岸发现自己睡衣的纽扣竟然被解开了,她脑子里腾地冒起了一阵青烟:“这……这是做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更炽热的吻。
“床太窄了。”她低声道。
“没事。”他声音喑哑,却极为动听。
“我……困!”她还想挣扎。
“是吗?”他停下了动作,垂下头,认真望着她,像在分辨她的话的真假,一双墨黑的眼睛,像园子里刚打霜的葡萄,充满清澈的欲望。
“嗯……”
她再次溺死在他那个眼神中,选择举白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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