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襟领皇命而来,算是钦差,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调遣南疆城内外的兵符。若是这东西落在敌军手里……焦诩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如今他只能一边着人暗地去找,一边期盼兰襟福大命大,早日归来。
而对钟骞,他也只能敷衍着了事了。
“六安侯为了能完成陛下所托,行事格外小心谨慎,他走之前告诉本官耐心等待,必有收获。钟大人且等一等。”
“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南疆外那么乱,难道要等到容潋葬身敌军马蹄之下尸骨无存?”
兰襟和容潋之前落脚的客栈钟骞也已经去了好些次,只有他曾在慎远坊见过的霍准在。他一路马不停蹄地从长安城赶过来,多日的担忧牵挂,见不到容潋的失望透顶,他整个人烦躁得要命,连出口的话都不由得带了三分厉色。
焦诩还是不动声色,只温声劝他。钟骞看没什么结果,也没再多留便离开了。
南疆城对于钟骞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心向往之这座城,也只是因为他以为这座城里有容潋在。可如今,容潋却不知所踪。
钟骞身上的伤并未好全便出来了,这般动气伤口裂开,后背黏湿一片。
忠国公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儿子,最后妥协让他到南疆城,但为了他的安全起见,让府里的几个护卫跟着一路保护他。他们抬着矫辇在后面跟着,钟骞却执意撑着在大街小巷走。他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容潋。
走得太久浑身出了汗,伤口被汗水一浸,疼痛逐渐变得锐利起来,钟骞脑中混沌一片,脚步开始变得踉跄。
眼前的巷子在他眼里扭曲成无限长,他侧身贴在墙壁上,狠狠地甩着头让自己清醒。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前方而来,钟骞不经意间抬眸,那道窈窕的倩影徐徐走来,落在他眼底,仿佛一场幻梦。
“容潋,容潋——”他猛地往前一扑,脚下不稳栽在地上,手触上她粉白色的鞋尖。
容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钟骞?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容潋……”他嗫嚅着,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昏迷过去,手却倔强得抬起,紧紧地攥着她的裙摆,怎么也不撒手。
钟骞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他身上的伤口都被重新包扎过。他穿上鞋走下去,客栈的大堂里,一众人正在玩骰子押大押小。他一眼就看到了容潋,她站在霍准身边,在他印象里那样贵不可攀的郡主,如今和这些下人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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