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六安侯,兰襟。”
朝堂上的纷乱没有走出长安城,深山之中的慎远坊隔绝外界所有的明争暗斗,在这个凛冽的冬日倒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有了兰襟的狐皮和他编的席子,容潋的生活又舒适了几分。因着兰襟一个人连带她的活都干了,容潋白日里百无聊赖,就找最闲的副掌司郑大人,听他说说她离开的这近一年时间长安城的新鲜事。
郑元一见到她不自觉地挺直脊背,容潋没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变化,自顾自地坐到一边,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瞥到他的手,“咦”了一声说:“郑大人的手怎么伤成这样?”还都是些像她前日被青荩草刮出来的那种小伤口。
郑元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一声道:“前夜晚上做了噩梦,被人抓去劳改,梦得太逼真手胡乱往墙上挠,不小心自伤的。”
容潋笑盈盈的,将描银的小盒推到他手边,这是兰襟那夜送狐皮时给她上药落下的。
“郑大人试试这个药,两三日就能痊愈。”
郑元一看这个药咳得更厉害,像推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推回去,说:“都是些小的皮外伤,本官又不像你们女儿家娇气,用不着擦什么药。对了,郡主可知晓我到慎远坊赴任前碰到谁了?”
容潋果然被勾去注意力,顺着问:“谁?”
“户部尚书苏唯安苏大人,他听说我来慎远坊顿时面露戚戚然,就差说一句‘祝郑大人早登极乐’了。”郑元说着哈哈直笑,那笑实在有感染力,容潋也随着笑,直到走出院门脸还是酸的。
郑元送走了人立时变脸,叫了守卫刘书,问:“今日坊中人都去哪里干活了?”
“大雪覆路,除了容潋和方云梦,其余一干人等皆去扫雪了。”郑元没有犹豫,随手抓了披风,迎着雪出了门。容潋自拐角处收回视线,淡淡地笑着看他走远,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兰襟有本事,她是知晓的。可在慎远坊有些事情再怎么有本事也很难左右。兰襟能弄来狐皮,但坊中日日有人查房,但凡不是慎远坊中的东西都会被没收拿走。她从得那两盒药都要随时带着,别说那么一大张显眼的狐皮。
事情一旦漏出一丝痕迹,再顺着去想就很容易。那两盒药也不是寻常之物,她有心试探,而郑元的反应算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药是兰襟放到她屋中的,青荩草席子是郑元编的,狐皮是郑元所赠,查房守卫也是得到郑元嘱咐不得搜她与兰襟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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