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杏眸一动,回过味来,葱白的手指扯住他的胳膊,像只小猫一样把尖尖的小爪子收好,摆出个乖顺至极的样子,“我方才只是手足无措太害怕了,一时失言……兰公子,我方才下狠手,也是因为想起之前你挨了他那一下……你我也算是旧识,你就不能看在我费了心思送药治你的伤,帮我这一次吗?再说,陈仲年倒霉了,难道兰公子不开心?
一提起药,兰襟额角青筋跳了一下。他竭力地绷紧下颚,转过头,道:“可你说,我用了药咱们就两清了的。”
容潋眼尾折下,委屈又可怜,说:“那这次就当我欠你的。”
兰襟满意了,折身走到桌案上,手抚着酒坛,突然问:“你可知道慎远坊的粮食货物都放在哪儿?”
容潋恍然大悟,不禁庆幸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白白浪费。同兰襟这种人比,她的段数还是低了些。
院外守卫刘书寸步不离,之前陈大人说无论里面有什么声音都不用他管,他恪守职责,就算听见里面男男女女的惊呼声,“噼里啪啦”瓷器的碎裂声,心里好奇得厉害,身体仍是一动不动。
长安城美人众多,庆安郡主容潋的样貌仍是拔尖的,放在这荒山野岭更是独一份,私下里侍卫们聚在一起提起容潋也都是心神摇曳,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谁也不敢妄动,这陈大人倒是有胆量。
只不过他又叫了兰襟进去……刘书的一张脸要拧巴起来,实在是不敢再细想。
过了会儿有脚步声传来,院门被打开,容潋手捂着脸呜咽一声就往外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跟着她身后的兰襟脸色略显苍白,脚下虚浮,扶了一把守卫才站稳。
“多谢你。”
“不、不必……”刘书惊得舌头都在打结,兰襟淡漠地“嗯”了一声,徐徐走远。
从小老实巴交的刘书此刻脑子乱成一锅粥,呆愣了良久才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转头一看,院中半空浓烟滚滚。副掌司除了日常管理慎远坊的一干犯人外,还负责亲自看管坊中的粮食以及各种货物、上头的赏赐,而这库房就在后院。
刘书暗道一声不好,人立时冲了过去,起火的果然就是库房,他一撞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陈仲年醉得人事不省地瘫在地上,旁边还扔着空空的酒坛。
“陈大人!陈大人!!”刘书见陈仲年没反应,拖着他到院里去喊人灭火。
今日慎远坊中所有的犯人都到万青山挖参去了,守卫们也去了一大半,留下的还被陈仲年都赶得远远的。刘书一边跑一边喊:“走水了!”,跑了大半个坊中才碰到人,去搬水救火,这么一来一回时间浪费太多,等火被扑灭,里面的东西也被烧尽成一捧灰了。
万青山的山脚,落日的余晖,远处被浓烟晕黑的天,几重色彩糅杂在一起,倒是和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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