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内盛放了很多晶莹剔透的晶石。
正是因为有这些晶石，箱子里封存的龙骨还是鲜活的。明明只剩粼粼白骨，上面还沾着血液，就好像是在昨天，在他们眼前被活生生剜出那般。
“这是哪个部位的骨头？”
“阁下，这是头骨的碎片。”
无论是哪种生物，头颅，都是最智慧最复杂的部分。在这里面，凝聚了太多太多。而这在上古时期称霸大陆的龙，万年后，头骨却布满被切割的痕迹。
在打开箱子的瞬间，黎羽就感受到自龙骨里涌出的浓郁能量，以及孤寂无望，不甘绝望的情感。
太强烈了，已经过了万年之余……这些情感是如何留存这么长时间的？
谁都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或许那条龙苦苦等了千年，万年，千万年都没能等来一个同伴，等到最后啊，龙族漫长的寿命都被消磨殆尽了，龙境终于来了“客人”，但不是他所希望的，而是群歹匪。
龙太老啦，或许他那会已经老得掉了牙，虚弱到抬不起爪子，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歹匪瓜分龙族贮藏至今的金银珍宝；或许他根本不想反抗，任由兽人分割他的身体，从尾巴开始，四肢，脖子，然后一寸寸的割掉血肉，放进容器保存起来，再慢慢地搬出龙境。
龙的全身都是宝，他的组织，器官，皮肉流向大陆各地……放在交易行拍卖，或是私下偷运。
曾经那么傲气的龙，也没想到万年后的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吧。
黎羽沉默地看了很久，他是真的后悔刚才要拿箱子了。
“阁下，您看起来有些悲伤。”
西里尔犹豫着，还是道：“上古高等生物的尸体都会残留能量，更何况这是头骨，没有关系的，我也感受到龙传递过来的情感——它应该很悲伤。这些情感会影响到您，让您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可过段时间就好了。”
“《人类探索记录》里写到，最后一头龙被困龙境千万余年，兽人发现时，龙已经没有神智了。用古东方的话来形容，就好像它的身体还在，但魂魄已经死了，它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兽人们的’分赃活动‘进行的尤其顺利。”
西里尔想出很多安慰的话，又比如“龙当时可能没有那么痛苦”“他只是寂寞太久了，残余的情感才会那么明显”这类苍白无力的话语。
大概是听过黎羽的讲的故事，他有时做梦会梦见自己变成故事里的龙。最后故事的结局，便是龙和魔在一起了，一如他认为的完美，以及理所当然。
他无限偏袒于龙，对着这个头骨有种说不清的悲悯，亦或是共鸣。可当他抱住黎羽，却听黎羽极轻地问：“有没有彻底消灭龙骨的方法，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
他还没有成年，此刻黎羽抬头，他的鼻尖正好蹭到黎羽的下颔。他还以为黎羽是哭了，现在才发现根本没有。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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