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谋逆,祸及家人。
方府一门所有家财充公,仆人变卖,方家族人尽皆流放。
方毅筹谋多年,一朝付水东流,他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有熬到府衙的人来查封方府。
方云梦想,他没见到也好。
父亲那样骄傲的人,亲眼看着毕生家业被一点一点拿走,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或许是大节下玄武帝心思柔软,他另下旨,让方云梦不必流放千里,而是到长安城郊慎远坊内为奴。
方云梦在一个夜里启程,没有和两个兄长告别,日后道路崎岖,他们都各自难保,倒不如不去告别。
就还当,大家仍在这个方府便好。
慎远坊离长安城内咫尺之遥,她常常望着长安城的方向发呆。
想像着那里的繁华景象,那里的红墙绿瓦,还有在那里的明亮少年。
只是发呆往往没有多一会儿就被打断,屋子的门猛地被踹开。
月映下,地上的人影仿佛野兽,张牙舞爪得炫耀着自己的能力。
“呦,趴在窗边是在等谁?是在等哥哥我吗?”领头的人狞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往进她怯生生的一双眼。
慎远坊中专门关押犯了错的皇亲贵胄,朝中重臣。
这些人是玩惯了的纨绔子弟,有的到慎远坊也不安分,好不容易等到她这个娇俏的姑娘进来,就算惧怕慎远坊律令不敢真的做什么,逗弄逗弄聊以慰藉。
方云梦再是如何,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忍不住发抖,领头人笑得更恶劣,手摩挲着她的下巴,道:“庆安王府的郡主刚进来,她可是长安城一枝花,多少人思慕的绝色,等明夜就轮不上你了。
”她瑟缩着往后躲,门“啪”地一下被人踹开。
“择日不如撞日,何必要等明夜?”来人穿着慎远坊破旧的衣衫仍是遮不住一身的芳华,她似是刚躺下,漫天青丝尽数披散在身后,像是夜间出没的妖灵。
“这不是郡主嘛,我见郡主往日那般清高,不曾想郡主也是个放荡惯的人。
”领头的人一见容潋出现立马将方云梦放开,转身去抓人。
容潋轻巧躲开,纤腰一转进了屋,挡在了方云梦的身前。
她微微侧头,问:“你没事吧?”方云梦一怔,随后摇头,“我没事……他们、他们很坏,你不要因为我卷进来,你快走吧!”“坏?”容潋勾唇笑道,“再坏的人我也见得多了。
”她一步步往那人身前走,手臂一下勾住领头人的脖子,娇娇一笑,那人顿时眼睛都直了。
下一刻,一把匕首抵住他的腰腹,顺着往下轻动。
“你既也思慕于本郡主,应该也听说过本郡主曾挖过几个胆敢多看我一眼的狂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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