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夜饭吃了吗？”他没话找话地问着，话一出口，就呵出满嘴的白汽。
“吃了。”唐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太习惯两个人这样夜深人静地在一起，有些尴尬地问，“你呢？”
“我也吃了。”嘴角向上弯起，言峥带着她往前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悄悄打量着她。
她似乎没买什么新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去年那件深灰色的羽绒服，颈间围着黑色绒线围巾，黑亮细软的头发松散地绑在脑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又秀气，圆圆的杏核眼黑亮亮的，小鼻子翘挺挺的，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唐蜜转头看向一边，看路灯看雪花，就是不看他。
言峥抿着嘴角，慢慢向她那边靠过去，左手在身侧晃着，离她的右手不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走着走着，两人的手碰到一起，言峥顺势想握住她的手。不想唐蜜却比他先一步，将手揣回兜里。
握了个寂寞，言峥讪讪地摸摸鼻子，佯作欣赏雪景，感叹道：“帝都这边雪还挺大的，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还挺好看。”
唐蜜转头瞥他一眼，没见过这么睁着眼说瞎话的。要知道，海城是出了名的雪窝子，冬天的暴风雪从入冬下到开春。也不知道这帝都的雪哪里让他惊奇了，他说大就大吧。
懒得搭理他，唐蜜看看时间不早了，烟花大会快要开始了，于是踩着厚厚的积雪，快步向前走去。她喜欢听积雪踩起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想起小时候，因为可以玩雪，一到下雪天就特别开心。
只是脚下突然一滑，她差点摔倒，结果被一只手扶住了。
“慢点，别走快了，来得及。”言峥握住她的手臂，似乎终于找到理由一般，再也没撒开手。
唐蜜想要把他推开，却被他抓得更紧了：“气温太低，路上的积雪都结冰了。我扶着你吧，两个人走还稳当一些。”
能感觉到路上的积雪确实打滑，唐蜜犹豫了一下，没再挣扎，只是离他稍远一些，隔开半臂距离。
走出校园，外面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像往常那般热闹。
不过好在出租车还是有的，两人坐车赶往中心广场，正好到了十一点。隔老远就看到那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不绝入耳，似乎这大年夜，全城的热闹都聚集到那里了。
烟花漫天，游人如海，言峥在拥挤的人群中握住唐蜜的手，紧紧拉住她，在她耳边大声道：“跟着我，别走散了。”
中心广场西边有座跨江大桥，站在高高的大桥上，那边应该是视野最好的地方。
言峥拉着唐蜜往桥上走，一边看着四处腾空而起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万千流光花团锦簇，照亮了整个夜幕。
从未看过这样盛大的烟花表演，唐蜜忍不住惊奇和喜悦，高高仰头四处看着。每当有新一轮烟花升起，她便小小地啊一声，明亮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璀璨的烟花，快乐地笑出声来。
终于带着她走到大桥上，满天烟花绚烂耀眼，美得就像一个梦境。言峥站在梦境里，谁都没看，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狭长黑亮的眸子里，犹如冰雪初融一般，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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