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被蛊惑了,轻声问:“宋一墨,你是不是等了我许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就在他问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那深井有了波澜,里面的怪兽露出了獠牙,像是要吃了他。
“嗯。”他说。
“你怕我不来?”
宋一墨被他清亮的眸子看得透彻,心事被洞悉得彻底,于是坚硬的盔甲自己融化成了水,温柔的将他包裹其中,温度一点点升高,在他不知不觉间就将人心煮化了。
周陵的神情有些受伤:“你能来救我,心里应当是有我,只是我总听不到你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了解你,我是不是自作多情……”
“不是!”
周陵被他打断,原先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便换了话题问:“你果真在等我?”
“嗯。”宋一墨最后仍旧只是说了这样一句。
其实他自从回到一墨阁,就一直站在那扇门后面,没有打坐也没有做旁的事情,只是静静等着,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他应当在等周陵守约前来。
怕他不来,从此仙途仍旧是他一个人,从前如何思念,今后依旧如何思念,最多去山下看看他,看他娶妻生子,看他美满一生,而后照料他的后代,去寻他的转世,仍旧看他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可是他也害怕周陵回来,然后兴冲冲告诉自己,他选择与自己一道修仙,随后,便骗他入了五行宫,等他踏上仙途,再告诉他,修仙之人不宜与凡人有太多牵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然后看着他哭,看着他身陷两难之境,最终不得不被困在五行宫,成为他一个人的……
周陵就是被这轻轻一声哄好的,他灿而笑道:“我想过了,我要与你一同登上仙途。”
他反倒是犹豫了:“你……”
周陵知道他在想什么,虽没有听他问,自己却答了:“我已然与长辈说清楚,今后,今后不再入周家族谱,也不能再叫周陵,一墨,今日起,我便是周鸿渐了。”
猎物自己踏进了猎人的陷阱,猎人却舍不得动手了。
“你、你都知晓?”
“嗯。”周陵上前一步,握住他捏紧的手,“我想起你从前离开时,宋伯伯他们挤在同一辆马车,你自己坐在一辆马车,我在后面拼命唤你,宋伯伯他们都探出头来,每一个人都哭得泣不成声,你当时没有与我告别,自己一个人坐在里面,你也是在哭吗?”
宋一墨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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