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中蛊
易青恒抱着吴熵上到二楼后便沿着回廊往东走,同时下意识地往楼梯下方看了一眼——其实从他这个角度已然看不到楼下的情况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往那处看了一眼,因为不知为何,适才他和那戴着面具的人擦肩而过时,他身后的鲸虹剑似乎轻微地抖了一下。
这时,他怀中的吴熵忽然轻咳了一声,他的思路被打断了,他皱了皱眉,赶紧把吴熵抱进了走廊尽头处倒数第二间客房里——不知是不是夫夫同心,易青恒和易云秋想的一样,也是希望能住回他们之前住的那处客房,只是易云秋比易青恒先到了一步。
其实易青恒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赶路的,只是不知为何,吴熵忽然发烧了,他只好在此地停留一天,如若第二天吴熵退烧了,就继续赶路。
他把吴熵放了下来,而后把背在身后的包袱也放下了,他拎起刚刚在路上买的一包药,打算到楼下问掌柜的借个灶房把药给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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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易云秋正在街上恍恍惚惚地走着,直到他腹部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刺痛感,他才想起自己是出来买药的。他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莫要再胡思乱想了,他把手轻轻地放在腹部,心想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想到这,他赶紧打起精神来,往药房走去。他很快就抓了一剂药而后回到了客栈的客房内,他又在客房里缓了缓情绪,这才拿起那包药准备下去煎药,但却发现那包药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张小纸条在里面。
他皱眉把那纸条拿了出来摊开一看,上面的字迹甚是潦草,他看了许久才看明白上面写的是——你夫君身边带着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之前那个灰影人。
看到这话时他顿时吓了一惊,他觉得自己也许是看错了,是以又认真地看了好几遍,但是那上面写着的确实就是这句话。
他不知道这张纸到底是谁塞进来的,但是他猜想这应当是那个赤衣人给他的,只是,这人说的话靠谱吗?
他的心顿时又乱了起来了——如若这人说的是真的,那灰影人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术才变成了一个和浅昔燃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的呢?那小男孩又是如何来到易青恒身边的呢?这灰影人接近易青恒究竟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他脑海中又闪现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浅昔燃根本就没死?然后使了什么法子,一直保持着小时候的模样,其实,浅昔燃就是那灰影人?而易青恒之所以和灰影人在一起,其实他们就是同谋……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惊,腹部的坠痛顿时加剧了,他赶紧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有点慌乱地找来打火石把蜡烛点亮了,而后把那张纸条烧掉了,他又坐在床上调整了一番内息,这才拿起那包药往楼下的灶房走去。
不知是缘分使然还是如何,他刚进了灶房,就看到易青恒正端着一碗药往外走——此时俩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一时就愣住了,不知是进是退才好。
易青恒皱了皱眉,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他也赶紧慌乱地对着易青恒点了点头。
不过幸好,易青恒很快就端着药出去了,他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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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恒很快就端着药回到了客房,而后让烧得迷迷糊糊的吴熵把药给喝了,然后又拿着碗往灶房走回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刚刚在灶房遇到的那人,那身形越看越像是易云秋的。
他皱着眉到客栈后院把那只碗洗干净了,然后拿回灶房里放着,这时,那人还在灶房里看着火,只是,那人正背对着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默默地盯着那背影看了片刻,这才发现那人似乎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他发现灶房里此时只有他们二人,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就往那人走了过去。
易云秋此时腹部正隐隐作痛,是以刚才并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了,但是这回他就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
不知为何,他直觉那人正是易青恒,他顿时就紧张起来了,但他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刻意压着嗓子对易青恒说道:“这位公子,有事?”
易青恒停下了脚步,似是有点愕然地看着他问道:“这位兄弟可是腹部不舒服?我略懂一些医术,是否……”
“不必了,”他赶紧谢绝了易青恒的好意,“我适才已经让药房的坐诊大夫给我看过了,公子有心了。”
易青恒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往门外走了出去,他看着易青恒似是有点落寞的背影,心中顿觉一片心酸——他心想,他要不还是告诉易青恒?毕竟,他也想知道那个小男孩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易青恒身边的。只是,他又担心易青恒不相信他,而且如若惊动了武林盟的人……
他刚想到此处,外面又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正是之前武林盟的那个彪形大汉,他赶紧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瓦罐下方的火苗。
“煎药呢?”
不知为何,那人居然跟他搭起了话,他心中其实被吓了一惊,但是他还是看似淡定地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哪不舒服呢?”那人一边忙活着一边问。
他再次压着嗓子说:“胃寒。”
那人似乎察觉到他不是很想说话,点了点头后也不再说什么,又过了片刻,他的药就煎好了,他把汤药倒进了碗里,因为小麒说这药方不适宜重煎,是以他便把那药渣拿到外面去倒了,然后端着那碗药回了客房里。
他不知道,他走后,那彪形大汉就到外面去找到他刚倒掉的那堆药渣看了看,那人发现有好几味药似乎都是安胎的,顿时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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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熵的烧退了,易青恒快速地收拾了一番,然后就牵着吴熵离开了客房。
来到客房门外时,他下意识地就往他和易云秋住过的那间客房看了看——他忽然又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那人,不过,他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认错人了吧?毕竟这客栈入住还得查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如若那人真的是易云秋,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就住了进来呢?
而且,他当时发现那人煎的似乎是安胎药,他心想那人应当是个闯荡江湖的哥儿,为了掩饰身份才这样把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的吧?
“易叔叔,怎么了?”
吴熵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对吴熵摇了摇头,而后牵着吴熵到楼下去结了账,之后又往马厩走过去。
不知为何,当他牵着白褐往外走时,白褐却忽然嘶鸣了一声,然后停下了脚步,对他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他莫名其妙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但是那里并无他人,他回过头来瞪了白褐一眼,白褐似是有点委屈地呼了一大口气。
他没有理会白褐的小情绪,牵着它还有吴熵就往院门外走了出去——他外公的生辰就快到了,而且他还得雇人把吴熵送回去,是以,他不想在路上耽误过多的时间了。
一刻钟后,易云秋出现在了马厩里,然后把那匹黑马牵走了,他刚离开不久,那个彪形大汉也跟着从后院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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