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朕流鼻血了
是夜。
城北的梁国公府仆役往来穿梭,府里各处张灯结彩,摆了一席家宴。无论是席间的菜肴,还是备下的节目,都是最好的。
这样奢华的晚宴,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却掌握着多数官员的经济命脉。
正门外,国公府的门童早就等在门外多时,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驶来,连忙进去通传。
梁国公听后立刻带着几位陪宴的官员来到门口迎接。只见一银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被家仆从马车上抱下,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上。男子神色清冷,狭长的双眸中满是冰霜,不带有任何情感。
梁国公笑脸相迎,谄媚之心溢于言表:“纪公子能来赴宴,老夫这柴门真是蓬荜生辉啊。”
纪尘把玩着手上的扇子,淡淡道:“梁国公何必自谦,若是这国公府是柴门,这整个都城怕是找不出一家高门了。”
梁国公讪笑两声,引着众人入内。
梁国公府的亭台水榭,奇巧园林,足以与皇宫相比。难以想象梁国公这些年来究竟敛了多少财。
宴席设在后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有歌伎舞者,侍从环列席间。偌大的厅堂摆了十几张桌子,看来与会的官员着实不少,然而上座却只有一主一宾两张席位。
纪尘一路看罢,不动声色,由身后的成叔推着,在宾位停下。
梁国公在主座笑道:“想不到纪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实在是让后人望尘莫及啊。”
说罢,下座户部侍郎钱敬,汴州御史吴学等人纷纷附和。
纪尘微微一笑道:“梁国公抬举了,我不过是个重利的商人罢了,众位才是国之栋梁。”
众位相互恭维,一时间满堂都是笑声。
席间轻歌曼舞,那些舞者虽然穿着白衣,然而布料却用得极少,细碎奔放的舞步间,可以看到纤细的腰肢。
因为考虑到纪公子的身体,所以梁国公并未准备烈酒,而是果酒,虽然不如真正的酒烈辣,却后劲绵密,再加上每人身边都有俊美的坤洚劝酒,不一会儿功夫便喝了个八九不离十。
喝醉了的官员,有的解了外袍,东倒西歪,丝毫不顾及形象。还有的直接拉了坤洚坐在腿上灌酒,一时间信引交杂,愈发的靡乱起来。
纪尘却好似没看见一般,没什么反应。
梁国公暗暗皱眉,再也按捺不住,连忙拍拍手,让侍从将几口大箱子抬在宾座之旁。
纪尘仍旧不动声色,梁国公只得先开口,道:“闻听纪公子爱好收藏,这里有些俗物,老夫不懂收藏,放在老夫这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说罢,侍从将几口大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顿时金光灿灿,堂间瞬时亮堂了起来。
席下的官员全望了过来,眼中是遮不住的羡慕和贪婪。
纪尘依旧泰然自若,无动于衷。狭长冷漠的眼睛慢慢扫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道:“梁国公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又不是不好保存,往国公府的库房一放便是,为何要放在我纪某人的手中?”
这话似要拒绝,又似只是找个收下的台阶。梁国公闻听此言,不禁有些进退两难,摸不准纪尘的意思。
钱敬见此,连忙过去附在梁国公身边低声道:“大人,人家可是江南首富,这些银钱自然不放在眼中,不知府上可还有什么珍奇?可让纪公子没有拒绝的理由。”
梁国公忽然想起府上确实有一珍贵宝物,连忙让管家拿了府库的钥匙,立刻取过来。
片刻之后,管家双手捧一个雕刻精美的金丝楠木的木盒,恭敬的地递到纪尘面前,小心翼翼的揭开盒盖。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方玉印,玉色似冰似雪,视之光华流转,如雪山消融而成的溪水。
玉本就有灵气,这一方玉印更是奇妙,好像是雪水往复流动。上面刻了一神兽麒麟,昂首摆尾,栩栩如生,更添了几分祥瑞之感。
纪尘拿起玉印把玩了半晌,淡淡一笑道:“此玉触手温中带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既然如此,那纪某就收下了。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梁国公意下如何?”
梁国公见他收下此物,大喜过望。既然纪尘有意离开,他也不便强留,只好带着众官员将其送出。
马车上,成叔恭敬的问道:“殿下,您为何要收那玉印?”
“就是把玩几日,过两天便送回去了。”纪尘说着轻咳两声:“成叔,以后不再在叫我殿下了,我如今只是一介商人罢了。”
成叔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喂他吃下之后又道:“许太傅那边近几日盯得紧,有许多事情我们不好动手,尤其是陛下那边,很难不让人察觉的递消息进去。”
听成叔提到许太傅,纪尘的手顿了顿,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情:“无妨,他总归是会查到的。但现在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吧,而且我实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没有人会相信,曾经北燕国百姓心中的最佳皇帝人选,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甚至对坤洚的信引都没有任何反应。
——
永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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