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朕发飙了
容侍君和陈御史好不容易游到岸边,被岸边的人七手八脚的拉上了岸,冻得浑身直颤抖,披上了好几件也不知是谁的外袍。
这面刚稳当不久,宋元璟就匆匆赶了过来。
在场工人、宫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宋元璟来时就看见这满地狼藉的场面,索性人已经没事了,他揉了揉眉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侍君和陈御史都冻得说不出话,韩云祁适时地站了出来:“陛下,杨柳桥不知何故突然垮塌,陈御史当时正在桥上查看,不幸一同落水。幸亏这位容侍君水性佳,施救得宜,陈御史方能转危为安。”
看着韩云祁这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宋元璟真想上去给他一个暴栗,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这是来看戏的吗?还有,你一个乾离,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和元下去救人。
大概是预想到宋元璟会说什么,韩云祁又道:“臣自知不识水性,下去恐也是添乱,等臣从棚子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上岸了。”
原来是不识水性。宋元璟气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才看到韩云祁竟然是直接站在雨中,并未打伞,恰巧也证实了他是匆忙赶过来这一事实。看来,确实是他误会他了。
宋元璟转身接过有年手中的伞递到韩云祁手中,韩云祁有些意外,刚接过伞,就见宋元璟闪身躲到了另一把伞下,而那把伞下,正是容侍君。
韩云祁心中苦笑,撑着伞的手微微用力,果然,他才是陛下最宠爱的人。
安抚好容侍君,宋元璟让有余将容侍君送回去,这才望向众人:“好好的,杨柳桥怎么会突然倒塌?”
韩云祁答道:“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时臣正喝着茶,只听得惊呼一声,赶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这桥使用工部邵大人提出的‘浮囊法'兴建,乃是大胆创新,也许是方法欠妥也未可知。”
李祐温说道:“给朕宣邵臣,朕要亲自问他。还有,陈御史为何当时会在桥上?”
韩云祁:“这恐怕得问陈御史了。”
陈御史还在伞下瑟瑟发抖,真是可怜他年过半百的身子,“陛……陛下行事愈发的荒唐了,建桥此等小事竟然还要王爷监工,而且后宫之人还参与进来,臣、臣要给太傅上奏章,上奏章!”
“……”告状,又是告状!
陈御史还因为上次宋元璟说他家儿子的事情耿耿于怀,此刻又受了这么一激,整个人更激动了。
“呵!”宋元璟积压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后宫之人怎么了,朕做什么样的安排难道还要征求你们同意吗,那是不是朕以后用膳也要先请示你。一有事情就拿太傅来压朕,每次都是,就不能换个新鲜花样吗……”
韩云祁第一次看到宋元璟发飙,一时有些呆愣,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工人们在雨中整整齐齐的跪着,陈御史正气呼呼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有年也被宋元璟突如其来的发飙吓到了,虽然他经常见到宋元璟生气,但这次,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一些。
宋元璟越说越生气,想到群臣奏章上的各种劝谏以及做过的被推下皇位的噩梦,心中有一股隐隐的怒火,连自己何时出了伞下都不知道。
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冰凉的雨水落到宋元璟身上,让他清醒了几分。越要到发情期的时候,他的情绪越发不稳定。
深吸了一口气,宋元璟忽然间觉得有些冷,而有年并没有要撑伞过来的意思,还呆愣的站在那里,他刚发了一通脾气,又不好自己屁颠屁颠的回到伞下,正在想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场面的时候,一把伞撑到了他的头顶上方,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臣觉得陛下的安排非常妥当。”
宋元璟心头一跳,这声音,韩云祁?这人又想玩什么花招?
“是臣没有及时注意到这其中的隐患,还请陛下降罪。”
宋元璟转过身,正好对上韩云祁黝黑的眸子,没有威压,没有不屑,那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宋元璟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半晌,这才道:“爱卿为了建桥之事忙前忙后,何罪之有,应当赏才是。”
其实真正忙前忙后的是容侍君,每日都在场地忙碌清扫,为了让宋元璟来时看到干净整洁的环境而心情舒畅,每日调度人员分配,才使得杨柳桥建造进度如此之快。而韩云祁不过是每日在此处坐着,盯着容侍君的一举一动,然后等待着宋元璟的到来。
可惜如今现场一片狼藉,及看不出曾经的干净整洁,也看不出曾经的井然有序,倒显得容侍君什么都没做。
可惜容侍君此时不在,就算他在,若是在宋元璟面前主动去说自己的功绩,会显得十分刻意,更让大臣觉得他谄媚无知。
就在此时,工部侍郎邵臣匆匆赶到,他在得知杨柳桥倒塌的消息后,一路跌跌撞撞的赶来,见到眼前这番场景,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才好。他本想着凭借此在陛下面前露脸,现在看来,脸是露了,官职恐怕也要丢了。
宋元璟偏了偏身子,沉声问道:“你这个工部侍郎是怎么当的,杨柳桥到底是怎么倒的,你跟朕说说!”
邵臣毕竟也是有些本事的,从从扫了一眼现场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大抵是桥基不稳所致,可是他先前看过了,桥基建造时并无不妥。
他思来想去,道:“陛下,近几日春雨连绵,水位上涨,因此冲毁了桥面、臣勘察不力,烦请陛下降罪。”
怪到天气上,总比怪到自己身上要好一些,邵臣不由得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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