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清笑着道了声谢,转身安慰失利的队友。
年轻人的失利只是暂时的,因为还有大把时光是未知数,沈拙清一直坚信这一点。
所以当看到B大公示名单时,预料中的欣喜、满足、轻松,通通都没出现。正面的情绪当然也有,比如又要与李方潜同校的那一点骄傲。
但除此之外,沈拙清竟然觉得怅然若失。
他长久不敢懈怠的努力,变成五号宋体字,轻描淡写,浓缩在小小的A4纸里。
“沈拙清”。
和其他6个名字并列一起,将从各地赶赴B市相遇。也许其中有人像李方潜一样,早早打算好一切,事半功倍地去往更高的平台,依旧光彩照人。
但在经历了南迁、合并、重组后,依旧风骨不失的N大,再不会有第二个李方潜。
当然也不会有第二个沈拙清、孙乾明、刘柳......以及数以千计不会被世人铭记、却会印在烫金纸上的姓名。
纸张的右下角会写着“2000年7月”,旁边签着校长的名字,戳上经年不褪色的红章——N大。
满打满算,沈拙清也只在这里呆了三年,比他呆过最长的地方还要短上四年。
但这三年里,N大将所有美好和自由尽数呈给他看,告诉他,放肆热爱吧,挥洒青春吧,尽你所能去生活吧!
陈放鸡贼得很,依旧会克扣活动经费,也会藏好碟片让学生偷偷放电影。
舞会照例一年一次,老教室的摆设甚至沿用了沈拙清入学那年的创意。
围读会从鼓楼搬到了活动室,沈拙清在临走前去凑过一回热闹,大多是新面孔。
郑钦译没能陪毕业班看完20世纪最后一次星辉,却给每个人都写了一封很长的信。
晨跑卡的奇葩传统终于在千禧年取消了,高年级欢呼雀跃,新生一脸茫然。
柏油路被重新铺了一层,晌午还是会融化散热,蒸得人汗流浃背。
而在挤满了人的客车前,沈拙清像来时一样,有些茫然地环望着林荫道。
校门口也摆着一架照相机,新式轻巧型,四周是涌向大巴车窗的人群。
挥手、流泪、告别。
毕业后有些人或许是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有些人或许刚刚结束一场冷战。在猝不及防的离别面前,欢笑恩怨,以泪抹尽。
不知谁唱起了校歌,哭作一团的人群瞬间止住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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