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倚坐在我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支雪茄,切了头,很专心的用一支长火柴慢慢燎灼着。
程家家教极严,行走坐卧都有一把尺子比着,旁人大约很难见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整个人都松松垮垮的窝在沙发里,像是有一年我们去野生动物园,一只孤狮卧在那里,明明是懒洋洋的,气势却是摄人,让人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他问:“你又在想什么?”
我才不会让他知道我又在腹诽他,于是轻轻踢他,伸手说:“我也要。”
他装傻,把手边的香槟杯递给我,自己吸了一口雪茄。
我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才说要雪茄,因此也没什么执念,干脆将错就错,拎着他给的香槟上甲板去了。
上了甲板才觉得是另一方天地,瞬间有了几分人在景中的错觉,因此这夜景就显得越发动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夜里空气颇清甜,还夹着一丝烤肉味……烤肉味?
原来是邻近开过的游艇甲板上有人在BBQ,还有人冲我吹了吹口哨。
我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这身小裙子,是有点性感,但也没恼,遥遥举了举香槟杯,又喝了一口算是回应。
夜里海风颇冷,吹得我浑身一激灵,但也懒得下去拿毯子,就势倚在躺椅上。
天色由傍晚而至黑透,油画一般,我就靠在那儿看着眼底映着林立的高楼与灯火,由于长久的注视,霓虹灯在我眼里逐渐幻化成一个一个光点,最终变成虚幻的线条。
我就着夜景喝了大半瓶香槟,其实程誉恒说的没错,我的酒量真的不好,没喝几口就开始晕。
程誉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甲板,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冷吗?”
我摇摇头,酒气一上头,倒真是不觉得怎么冷了。
他躺在我边上,“想什么呢?”
他这一路上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可我一次也没认真回答过他。但这次是真的,我什么也没想,就瘫在这看夜景,觉得也是可以消磨一个晚上的。
我摇摇头,说:“景色这么美,不需要想心事。”
他侧过头来看我,认真问:“你一路上都欲言又止,到底想说什么?”
我又摇头,跟他碰了碰杯,“Cheers!”
他无奈,看着我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才慢吞吞道:“我不想惹你伤心。”
他奇道:“伤什么心?”
明知故问,我偏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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