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4 “我爱你”(完结)
凌墨和凌舟赶到手术室时,门上的灯还是红色的,里面的抢救还尚未结束。
殷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把脑袋全部埋进了膝盖。他看起来格外脆弱,好像可以被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压倒。
或是一句通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舟把父亲推到门口,一把揪着殷骨的领子把人薅了起来,目眦欲裂地呵问:“你不是陪在他身边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危了?!”
殷骨抬头,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凌舟被他恐怖的气势震慑住了,脚下噔噔后退了两步,松开了手。
凌墨叹了口气,忙操控轮椅走上前,拍了拍凌舟的手:“别冲殷骨发火。发生这种事情,他只会比你更心焦。”
“可是……”凌舟瘪起嘴,又气又急。
“没有可是!”凌墨打断了他,转头上下打量了殷骨一会儿,用一种猜测的口吻问:“小影用他的异能做了什么?”
原本脑子一片混沌的殷骨骤然清醒,失魂落魄地问:“您……怎么知道?”
凌墨和蔼地看着他,先是安慰了一句:“别着急,小影毕竟是被S级异能强化过身体的,没有那么脆弱。”
涉及到顾影的安危,殷骨并非想不到这一点,他只是无法放心。在亲眼看到那人平安无事之前,任何口舌上的安慰都没什么效果。
显然,凌墨也清楚这一点,随口宽慰了一句后解释起来:“你忘了么?我见过你对白子君出手的场面,再加上议会对殷骨这个人的记录前后不符的地方,顾影突然推导出了曙光试剂的术式,种种零零碎碎的消息汇合到一起,足够我产生一些猜测了。”
“你的反应也恰恰佐证了这种猜测。”
殷骨陷入了沉默,站在他身旁的凌舟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惘然。
“那……”殷骨沙哑地问:“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么?小影他……能熬过来么?”
凌墨一时无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像他这样特殊的异能并非没有出现过,只是又加上了你的存在,这么多的特殊全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说不好。”
殷骨眼中稀薄的光亮有些黯淡,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又缩回到椅子上。
凌墨想了想,又说道:“再等一等……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又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那孩子……那孩子是创造奇迹的人,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
殷骨听得握紧了拳,心里却悄然一动。
是啊,顾影是为了留下他才作出这种自残的事,又怎么会舍得扔下他不管,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求求你,一定,一定要撑下来啊!哪怕是为了我……
凌舟看着像是打哑谜的二人,挠了挠脑袋,一脸懵逼地叫了一声:“爸,你们在说什么?博士怎么了?”
凌墨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先别问。等小影醒来,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让他慢慢给你解释吧……”
凌舟看了看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无意和他说话的殷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希望医生能推门而出,带来他们期望的好消息。
然而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符丁、左旺赶了过来,慕霄赶了过来,最后,就连殷林文也从议会塔赶了过来。
直到日暮西垂,月上梢头,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坐着的,溜达的,靠在门口等待的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挤到了门口。
大夫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安抚地笑了一下,在众多焦虑的视线中开口道:“熬过了危险期,再进ICU观察一段时间吧。”
“呼——”异口同声的吐气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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