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孵小鸡
“滚！都给我滚！”
一地的碎片，泼出的茶水浸湿了光亮的地板，倒影出一旁摇曳的火烛。宫殿里很暗，皇帝满脸惊恐的坐在地上，背靠着龙床，身上都是汗液，无法平息的恐惧传遍了四肢百骸。
方才噩梦惊醒，像是被无数个恶鬼掐着脖子，那张张熟悉的面孔，每个人都在诅咒他，千方百计地想拉他下地狱。他想到白日里褚云烨的话，心下胆寒却是不甘心！
太监跪在地上，头磕到地面上，全身瑟瑟发抖，生怕触了龙怒一命呜呼。太监刚想退下，皇帝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对着太监说：“去，把今日的熏香拿去太医院，朕要立马知道”
太医院那边很快有了动作，夜半月凉，天窗大开，皇帝赤脚站在窗边，手指捻着一抹香灰。
魇梦香，又称索命香，长期香气侵入身体，就会干扰神志，激发内心最深的恐惧，可偏偏又离不得，最后惊悸而死。皇帝低低的笑出声，像是濒临死亡的绝望，他与褚云烨的斗争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就像这次他轻而易举就猜出了褚云烨的手段，每次！每次给了他反抗的希望又无情地将他打入地狱！他是天子！是天授的龙，如今却像老鼠一样被耍着玩。
“什么？你说什么？！司灼那小贱种真的死了？”司梨花绣着花，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针尖戳进了指头都不自知。
“是的，小姐”候在一旁的贴身丫鬟苍白着脸，默默将她手中的针线篓接过去放好：“听说是王妃回府后就大病了一场，进府的御医一个接一个，皆是摇着头出来”
司梨花咬住下唇，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下压压惊，她是想那小贱种死，死了她才开心，但摄政王…要是摄政王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前两日日还趾高气昂的，这下人就没了”丫鬟叹息着人命无常，她们这些下人的命又算什么呢。
“闭嘴！人家需你可怜！就算死了也是莫大的殊荣…摄政王妃呢”司梨花淡定下来，心里轻哼，死了便是死了，谁看见是我推的，到时追究起来，抵死不认就是。
“是”丫鬟怯怯地低下头，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
摄政王妃里的卧房，司灼一头冷汗地在里面踱步，时不时看向床上的人，又上前去拧了湿布抹去他身上的汗，见管家急急地赶紧来，司灼立即上前问：“怎么样？人来了吗？”
“夏大夫还在路上…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咱们王爷造了什么孽哟…每月都要来一遭”管家一脸苦相：“王妃，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上门，我去备好待会要用的冰水…”
“去吧去吧”司灼走到床前，换了块湿布敷在他额头上，司灼对着房梁轻喝了声“下来”
影卫从上面跳了下来，直直跪地：“参见王妃”
“行了行了，别搞这些虚礼，站起来说话，我看着累，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然一脚踹你进刑房”司灼气势大开。
“王妃亲问”影卫道。
“你们主子中的是什么毒？每月都会发作一次？”司灼记得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西北巫族蛊毒，刚开始被压制下来，现今每月会发作一次，高热不退，如百虫蚀骨”影卫道。
“那他以前是怎么抗下来的？”司灼心疼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
“王爷之前都是硬抗下来的”
司灼深吸了口气，按着眉头让影卫下去了。
外面急急忙忙进来一个人，背着药箱：“来了来了”
司灼一看来人就知道这是专门为褚云烨压制蛊毒的夏大夫，想着医术应该是可以的。
夏大夫看见陌生的司灼，愣了下，指着他一直“你你你…”你不出来。
“你个屁！人在这！”司灼一个暴脾气，上脚把他踹到褚云烨跟前。
夏大夫差点扑到褚云烨身上，被司灼一手拎了回来，大喝：“救人就救人，扑上去干嘛？我知道我男人好看，你不用那么饥渴！再不救人我能死你！”
“停停停！”夏大夫自诩神医，受到广大百姓的爱戴，尊敬，在司灼这里吃了个大亏，脾气也上来了：“你一直逼逼赖赖，我怎么救人！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好熬死你家王爷！”
司灼瞪了他一眼，闭上嘴，他怕再说下去，两个就要杠起来了。
“冰来了冰来了”管家撩起衣服下摆急急忙忙进来，身后的一群小厮搬着一桶一桶的碎冰进来。
王府地底下挖空了，里面储藏着大量的冰块，管家命人将冰块砸碎就搬过来了。
司灼看着十几桶碎冰被倒进浴桶里，无端觉得凉飕飕的。
待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司灼眼角瞥见姓夏的就要掀他男人的衣服，怒从心来，一言不合上脚踹：“干什么干什么！当我死的！救人还吃豆-腐！”
“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夏大夫气结，让了位置：“你来你来，记得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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