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丹斐戴上面具, 转身跟着临云往府外走去,他脑子还混混沌沌,就连临云问了他几句都没听清。
懵懵懂懂之间, 靠着和烛婴一模一样的面容便被推上了东焱帝的帝君之位, 还得知了原来小王爷一直爱的人是东焱帝。
丹斐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既没有感到伤心欲绝也没有感到气急败坏, 反而内心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虚空感, 就像是有人捂住了他跳动的心脏,生生剥夺了他感知喜怒的能力。
他明明知道自己很难受, 却不知为何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
“帝君, 您知道丘鹤在哪儿么?”
临云却对他很是恭敬, 仿佛从现在开始,他已不再是当初的丹斐, 而是名正言顺的东焱帝烛婴。
丹斐虽然对临云突然恭顺的态度有些狐疑, 但很快便明白或许临云只是将他当做了傀儡, 用他来牵制妖界诸位,也是断了对方再次寻找烛婴的心思。
“不知。”他垂眸轻声道。
再一次想起当初丘鹤对他说的话——不要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给旁人。
而临云显然不信, 他轻轻挑眉问:“可我听说傅清寻的赤怜斋中,似乎被关了一个人。”
赤怜斋。
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丹斐眉眼微动,可还是执意沉声道:“没有, 我从没见过。”
……
已是深夜亥时, 永州城的昭义王府却突发大火,熊熊烈火将整片夜幕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深夜熟睡的众人被浓烟熏醒,纷纷手忙脚乱地接水救火。
“走水啦——走水啦——”
丹斐站在赤怜斋门外,再一次重复道:“我没见过丘鹤右使。”
飞舞的火星噼里啪啦地在耳边绽开, 将丹斐的轮廓映照的模糊而沉默。临云只是微微一笑:“帝君请让开些。”他不知是说给丹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丘鹤害的您差点陨逝,他身为您的右使,保护不周,理应奉上人头谢罪。”
话音刚落,临云便直直朝赤怜斋的门口冲去,手中的铁扇划出一道弧度,正欲劈下这门前的铁锁。然而就在这一刻,丹斐猛然挥袖,一团火球毫无预兆地朝着临云扑面而来,他微微挑眉,轻巧地侧身避过,
“帝君这是何意?”
出人意料地,却是丹斐钳住了他的手腕,“不准进去!”丹斐沉下眼来,虽然他不明白丘鹤和临云之前的恩怨,但直觉告诉他,如若让临云进去,丘鹤或许就没了性命。他现在不敢见傅清寻,连带对王府的一切都充满了惧怕和心虚,生怕这件事再惹了傅清寻不快。
丹斐的手还带有一丝凉意,这些时日在昭义王府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双手倒变得不复之前那么粗糙,握住临云手腕的那一刻,临云只觉周身顿时涌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他愣在原地,半晌才有些激动地回过神来,连忙说:“好,好,我不去。”
他反手轻轻抓过丹斐的手,小心翼翼地牵着对方,带有一丝恭敬和畏惧:“那我们先回东界?”
“嗯。”丹斐点了点头,想要从临云手中抽离出自己的手,然而他越是想抽出,对方却越是用力,他一皱眉,使劲挣脱开来,揉了揉发红的右手,不冷不淡道:“走吧。”临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连忙上前想要说些什么,丹斐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转身往马车走去。
即便没有回头,丹斐也能感觉到临云那死死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小王爷不一样,临云的目光带有很深的侵略和压迫,让他很是不舒服。
可心中再一次出现傅清寻的名字后,丹斐脑海中顿时有几道碎片划过,快得让他有些抓不住。
……
昭义王府的火是烧了一天一夜,也不知是从哪儿走了水。赫连湘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在二皇子萧景云的府邸中,见他醒来,早有婢女端着银盆上来伺候,谢温和萧景云早就候在一旁,眼看着赫连湘坐起身来,萧景云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手,下人便行礼退下。
“赫连侍卫,王府是怎么走得水?丹斐去哪儿了?可有去通知昭义王?”谢温一来便扔了几个问题,砸得赫连湘晕头转向。
“我……我不知道……”她捂着头,只觉大脑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不已,往日里的记忆都还记得,就只剩昨日发生了什么,她却全然记不清了。
“丹斐不见了?”她灵敏地捕捉到了谢温话语里的重点,“怎么回事?不!一定要快些通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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