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丹斐歪了歪头,很快认出这是东界的临云左使。对方似乎很喜欢红色,如今虽寒风凛冽,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朱红衣衫,慵懒地靠在窗边,望向丹斐的一双眼眸却满是笑意。
“过来吧——”他朝丹斐招了招手。
小胖鸟兀自想了想,临云是东界的左使,自然也就是东焱帝的臂膀,那也应该是个好人。师兄虽让它在这儿等着,可它去同左使打个招呼应该没关系吧?
心中打定注意后,它便扑腾着落到了临云喝酒的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打着招呼,生怕别人发现它这只鸟儿也会开口说话:“你好啊,左使。”
临云凤眼低垂,朝它微微一笑。
他的美和傅清寻相比又是另一种别样的风情,傅清寻是不沾染尘世的矜贵清傲,而临云则是似魔非魔的妖冶瑰丽。
丹斐看了他第一眼便吓得低头梳理自己的毛。临云左使怎的如此勾人心魄,差点它的三魂六魄都被勾走啦!
灵力高的妖兽成人后还真是不一样,单单一个眼神都如此震慑。
它一想到自己日后若是成了人,再次见到小王爷,对方怕也是自己这般呆呆的模样,不由将喙缩在翅膀里笑出了声。
“你叫丹斐是么?”临云朝它伸手,示意它飞到自己的手指上,继而又问:“你怎么从王府出来了?昭义王也在附近么?”
这个问题……
丹斐想了想,觉得临云应该不是坏人,便收敛了笑意,凑近了些,悄声道:“王爷不知道的呀,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一语完毕,还有些紧张地看着临云,像是央求他帮忙保守秘密一般。
这倒是出乎临云意料,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丹斐脖子上正挂着当日他所瞧见的那枚玉佩,血丝流转,红如赤日。
“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临云放低了声音,温和地问。
丹斐低头,心中疑惑:为什么大家都对它的这个玉佩这么感兴趣?哦!对!这是东焱帝的遗物!临云作为东焱帝的亲信,自然很是亲切。
它便又老老实实道:“我记不得了,自从我进了师父的师门,这玉佩便一直跟在我身上了。”
这回它倒是机智,没有再说自己是东焱帝的私生子,万一临云一口咬定它是冒牌货,这条小命又要没了!
临云有一些失落,料想这小血雀或许只是在路上不知名的地方捡到了这块牌子。这血雀才刚刚成灵,活了几十年,有些事儿记不清也是正常。
对于烛婴的腰牌,他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和疑虑,恨不得立马把这小血雀身上的事给抖落干净。
他眼中划过一丝漠然,等带这只小雀精回了妖界,让族中长老将它眼珠子挖出来,用窥灵镜一看,过往几十年的事儿便也就都清楚了。
“你从王府逃出来,是要回妖界么?”临云轻抚它的羽翼,蛊惑般轻声道:“不如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我师兄去茅厕了,他和师父会带我回去的。”小胖鸟还是很贴心地从临云手上跳到桌面,费力地鞠了个躬,“不麻烦您啦。”
临云皱了皱眉,他四处打探烛婴的消息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却始终一无所获。蛟帝闭关修炼,丘鹤下落不明,等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件与烛婴有关的消息。
“这倒是有些伤脑筋。”临云敲了敲太阳穴,长叹口气:“你身上挂着的这个牌子,便是东焱帝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帝君,我若是将你独自扔在这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小胖鸟低下头看了看脖子上系着的令牌,又看了看眼眶泛红的临云左使,顿时恍然大悟。
是了,东焱帝陨落已经有几年了,临云如今睹物思人,自然是想好好照顾它来慰藉东焱帝的在天之灵。
若自己再拒绝,怕是会伤了它的心呀。
丹斐于心不忍,好脾气地安慰道:“左使你别难过,我跟你一同回去吧。”以防万一,它还是从自己屁股上罢了一根羽毛插在桌上,当作给三师兄的信号。
它的小动作临云自然没有放在眼中,对方笑着将它揣进兜里,拂袖间已经坐上了凤辇鸾车,穿过层层流云,朝着妖界驶去。
……
傅清寻在书房里看了一下午的卷轴,直至疲惫地靠在黄花木圈椅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眶,随口唤道:“咏月,把丹斐放出去透会儿气。”
隔了半晌,咏月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期期艾艾道:“王、王爷,艳艳……艳艳还没找回来……”或许是怕傅清寻生气,她连忙拎着原来的鸟笼走进来,笑意盈盈:“奴婢怕这段时间王爷您寂寞,便自作主张从外面鸟贩子手里重新买了几只新鲜的鸟儿进来,不比艳艳丑呢。”
傅清寻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那原本装着丹斐的雕花笼子里,如今又多了两只血雀,羽翼红似火焰,那双眸子也狡黠机灵,啼声清脆悦耳,果然是被小胖鸟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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