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傅清寻沉默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那你为何……总是如此吵闹?”
他一直以为自己养的小家伙是个小雌鸟,不然怎么会这般话痨,还异常粘人?
丹斐慌乱地给自己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所、所有麻雀都是这样的!”语罢还颇为委屈,原来小王爷不喜欢吵闹的,那以后它便少说些话好了。
众人收拾马匹又帮着百姓们解决狼藉,东方开始浮现出鱼肚白的天色,天光微微破晓,正在这时,又有一阵怒吼声传来,不多时,刚刚还逐渐明晰的天幕又被乌云遮盖,风沙肆虐,隐约间电光流转。
傅清寻顿时调转马头,急声喊道:“快让百姓避开——”
话音刚落,天幕中陡然出现一道斑驳扭曲的光环,而在光环那头,竟然是深不可测的黑洞,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正欲破洞而出,密密麻麻的利爪争先恐后,瘆人一般的阴冷。
狂风乍起,丹斐身子小,又没力气,一个没留神就被吹得险些撞上大树,好在傅清寻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它捞进怀中。
全场哗然,百姓官员都呆愣愣地迈不动双腿,望着天上这道诡异的光环傻眼了。
饶是傅清寻也是眉头紧锁,他连忙搭箭拉弓,箭羽如飞,直直刺入那深不可测的黑洞之中。
破云弓威力非凡,那洞口霎时间便迸发出一阵耀眼金光,随即那群妖兽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嚎叫着作鸟兽散。
光环被破云弓一击,也开始缩小,然而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傅清寻眉头紧锁,握着弓箭的手又是一紧。
糟了!
这洞口并非普通的迷阵,而是妖界的东命脉通道。原本该是由东焱帝执掌开启,可如今东焱帝陨落,临云左使的灵气功力又尚且比不得东焱帝,这才导致结印破裂。
庆缘见状,连忙让官兵们护送着百姓去其他地方避难,他们则留下先把这妖兽解决。
这情况着实是头一遭遇见,饶是傅清寻握着破云弓的手都不禁浸出了冷汗。他猎妖会耗费内力精气,需得一日调整恢复,若今日猎妖四五只倒不在话下,可要是又有六七只,八-九只顺着这破裂的命脉通道奔逃出来,他即便耗费一身功夫也只能抵御四个钟头。
丹斐窝在傅清寻怀中,自然是对这命脉通道熟悉不已。
它原来同师父从妖界出来,也是通过这个五彩斑斓的光环,可当初的光景与现在又不一样,至少没有现下这般诡异。
“有人来了。”丹斐缩着脖子嗅了嗅,突然贴在傅清寻耳边小声道:“有妖怪的气息。”
傅清寻闻言,瞳孔一缩,一咬牙,缓缓举弓瞄准这诡谲的洞口……
“昭义王,多日不见——”
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洞口里传来,几乎是眨眼间,一道红衣身影的男子闲庭信步地从中走出,身后还跟了四五名随从,见到傅清寻的时候,年轻男子朝他拱手一笑:“今日惊动您了,给您陪个不是。”
年轻男子一身红衣似火,眉目妖冶,唇若丹朱。在看清面前男子的面容后,傅清寻举弓的手才缓缓放下。
“多日不见,”他神色平常,薄唇轻吐,“临云左使安好啊。”
是临云左使?
丹斐心中激动,连忙抬头。
小胖鸟没见过东焱帝,在它心中,临云左使便是不亚于东焱帝的存在!自从东焱帝陨落,东界的大小诸事全交由左使打理,也亏得有临云左使,东界才强撑了这么多年。
“近日我便听说我妖界有不长眼的跑来人界作乱,只是事务繁多,分身乏术,没想到险些酿成祸端。”临云朝傅清寻拱了拱手,歉意不已:“还劳烦昭义王亲自跑一趟。”
傅清寻抬眸望他一眼,缓缓道:“三只豹妖我还没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东界命脉的结印破裂,左使知晓么?”
临云笑了笑,苦笑着摇摇头:“这是自然,不过昭义王放心,我已派人日夜值守,待寻到东焱帝的灵脉珠,结印自会关闭。”
“东界不可一日无主。”傅清寻神色无恙,似是闲谈一般:“左使还是该早做打算,避免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临云笑意僵在脸上,余光瞥见一团火红的小物,定睛细看,没想到却是一只血雀。
他早就听说傅清寻不知从哪儿收了一只山雀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雀妖,今日一看,也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的目光随即便准备移开,然而在看见那血雀脖子上挂的玉牌时,还是愣住了。
“这、这山雀脖子上的玉牌……是……”临云想要伸手触碰丹斐,却没想到傅清寻双手一拢,丹斐便被他抱在了怀中。
“是我命府里工匠打的一枚玉佩,怎么了?左使喜欢?”傅清寻淡淡开口:“改日差人给左使送一块去。”
临云伸出的手便尴尬地僵在半空中,讪讪收回。
“不是,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等到傅清寻一行人离开在视野里,临云才眯了眯眼睛,心如乱麻。
他没看错,那只小血雀身上挂着的是烛婴的玉牌,可是这玉牌是烛婴极为爱护之物,就先休憩沐浴也从不取下,自从烛婴死后,他尸首下落不明就罢了,为什么这枚玉牌在这麻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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