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强迫过她的，他从来都没有过。
宋一是过敏体质，感受都比别人来得强烈，真的痒得受不了了，便点点头跟着他一道进了车里。车里开着空调，相较外面黏着的闷热更加舒爽凉快，连瘙痒似乎都缓解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觉得太冷了，可能是空调，也可能只是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降下车窗，调高温度，然后才问宋一：“你没有话跟我说？”
她开口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笑，姿态放松地靠在驾驶座椅背上，散漫地看她一眼：“你对不起我什么？”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他看着她，光从表情上还看不出变化，只是语气已经变了调：“我告诉过你，宋一，我告诉过你别招惹我。”
“我没有想过……”
“你已经这么做了！”
“对不起。”
“别他妈跟我说对不起。”他一拳砸向方向盘，胸口因为压抑的怒气而剧烈起伏，抬起头忽然看定她，眼中有冰冷火焰，一路烧到了她面前。
她觉得不安，甚至恐惧，低下头去。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别来找你？”
“李栗，对不起。”长发自两肩垂下，遮住了她的表情。
“我不想听这句话。”他握紧拳头，转开头，待情绪平复后才去看她，“是不是因为宋勇？”
太久的安静，他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那个答案，还有难堪。他真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只是手因为过分用力，暴出了分明的青筋：“如果我跟宋勇之间非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跟他认识的这些年，他似乎总在逼她做出选择。
二选一，或者多选一。
要她怎么选择？从前他们根本不认识，那时候只有宋勇在她生命里，只有哥哥是她的保护神，免她饥饿，免她孤独，免她在这个时时险恶的世界颠沛流离。
他只是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你叫她如何选择。
一个陌生人心血来潮的爱意。
一个珍视她不逊于自己眼珠。
李栗感觉灵魂似有火在烧。
“李栗，对不起。”她一直低着头，白若藕臂的两截手臂自黑发下伸出，无措地安置在膝盖上，仿佛俯首认罪的姿态，却无法浇灭他心头越烧越炽的怒火。
“为什么！你说啊！”他低喝，意识混乱，肌肤发烫，五脏六腑似有幽蓝的火焰隐隐跃动，舔舐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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