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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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像洪水猛兽一样闯入年轻人的世界,破坏了现行世界的秩序,让他们除了束手就擒,再无他法。

宋勇过完年回到学校,夏薇仍旧穷追不舍,宋勇保持他一贯爱答不理的态度,直到有一天他打工打到很晚才下班,侥幸搭到了末班公交车,他刚刚在后排坐下,紧接着又匆匆忙忙上来一个女生,他没留意,直到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侧过头,才知道是夏薇。

她跑得气喘吁吁,没怎么化妆,也可能是化了,黑暗中看不大清,只隐约一张清水似的鹅蛋脸,嵌着两颗葡萄大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睫毛特别长,一根一根流利挺翘。

她说:“哥哥啊,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黑暗之中,似有什么在胸腔震动。

她从背包中找出一盒铁盒糖果,倒了一粒在手心,摊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吃?”

他认得这个牌子。

他漠然不应,目视前方,置于膝上的双手捏紧成拳,以全力压制那些即将崩溃的回忆,而他已经没有力气。

他没有接这颗糖,只是低声自言自语:“你就这么喜欢我?”

夏薇看着他的侧脸,明亮的大眼睛里忽然被泪水充满。她不敢点头,生怕眼泪决堤,谁都以为她没脸没皮,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情感要是能由她控制,她根本不会为这个冷酷的男生动心。

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夏薇成了他的女朋友。

跟校园里所有情侣一样,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教室自习,月上中天的时候手牵手漫步在操场,但在夏薇看来,感情即便发展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也总感觉像缺点什么。

他很心神不定,她于是步步惊心,感情的每一步都力求完美,这样嫌隙丛生,却也一路安全无虞地走下去。

爱情里觉得轻松的一方,总有许多小心翼翼交由另一方来承担。夏薇爱他,非常地爱,这就注定在感情的天平上她永远都是压秤砣的那个,爱得最深的最可怜,毫无退路可言。

大三下半学期结束放暑假,他带着夏薇回家,介绍她给宋妈妈认识。

他计划性地想将他们的关系往前推进一步,至少在夏薇看来是这样的。

以旅行为目的,计划在他所在的城市逗留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她就住在宋勇家旁边的宾馆。宋妈妈特别喜欢夏薇,夸她漂亮聪明,举止得体,一看就是从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女孩子,这种喜欢因为迫切甚至带上了点讨好的味道。

天太热,宋妈妈拿了一张二十,喊宋一下楼去买西瓜。

宋一闻声从卧室姗姗出来。

高中最后一年即将开始,因为连日苦读,宋一瘦了很多,两颊的婴儿肥彻底消失了踪影,显现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雪似的白,穿一件无袖T恤,白色的短装裙裤,露出脖子跟手臂大片洁白肌肤,四肢纤细,因为母亲仓促的呵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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